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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下旨讓陸安來寺廟替太后診治,又用上了各類好藥,但太后病情仍舊每況愈下。
陸安向雁回稟報,太后這是有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太后憂思聖上,這解鈴還須繫鈴人。
這段時日,太后身邊伺候的也都不眠不休照顧了數日,雁回便讓她們下去休息幾日,自己衣不解帶地親自照顧太后。
太后夜裡會反覆發熱,雁回便於太后房中守著她。
是夜,窗外寂靜無聲。
雁回服伺太后用藥,待太后睡去自己便坐於桌前打盹。她剛闔上眼便被床榻邊的動靜驚醒,雁回連忙踱步去塌邊,撩開簾子見太后渾身是汗,手在半空中胡亂揮著。
雁回覆手上去,只覺太后手心冰涼,連帶著凍得雁回渾身發涼。
太后手勁極大,狠狠地抓著雁回的手,那指甲嵌進雁回肌膚中留下一串駭人的圓弧印記,細看之下有幾處還被抓破了皮浸出點點血珠。
雁回另一空出來的手替太后掖好被角,又往太后額前探了探,隨後鬆了一口氣。
好在太后今夜並未發熱,但似乎被夢魘住了,她睡的很不安穩,雙唇翕動似乎再說夢話。
雁回慢慢傾身向前,想聽太后到底說了什麼,也好對症下藥早日醫治好太后這心病。
「昀兒,昀兒!」太后喚著。
雁回瞭然又有些無奈,謝昀出征在外,算著時間應當是剛抵攏酈城,這般算起來,謝昀歸京還遙遙無期。
「母后。」雁回輕聲寬慰道:「聖上洪福齊天,且有數位大內高手保護不會有事的。」
「昀兒,快逃!」太后並沒有聽進雁回的寬慰,聲音帶著命懸一線的緊迫:「母后護不住你,快逃!」
雁回撫著太后跌宕起伏的胸口:「聖上乃一國之尊,無人敢傷聖上。兒臣日日為聖上祈福請菩薩庇佑請列祖列宗庇佑,聖上和大梁必定無礙!」
話音剛落,太后倏地睜眼,瞪著雁回。
雁回從未見太后對自己有過這般怨恨的眼神,心中一驚,正要說話,太后先怒道:「列祖列宗如何庇佑我兒!巴不得我兒死首當其衝便是先帝!」
雁回一怔。
太后又道:「我兒將先帝每一言奉為圭臬,他竟這般算計我兒,算計沈家!」
太后母家便是沈氏。
雁回一時分不清太后是尚在夢中還是已然清醒,恍然間,手心一痛。太后雙手都握住了她的手,雙目不算清明卻帶著濃濃的怨恨:「我看見了,我看見我兒滿身鮮血,你快去救他!」
「母后!」雁回聲音也高了幾分:「你說的先帝想聖上……」隱去不能說的話,雁回問道:「是怎麼回事?」
太后冷冷一笑:「先帝諡號為『仁』,他所作所為哪點配的上這仁字!帝王之道,呵!他當年想傳位之人根本不是我兒,我兒這皇位是靠自己搶來的。」
哪怕先帝已故,太后這話依舊是大不敬。雁回費力掙脫太后的鉗制,她掩住太后的唇止住太后的胡言亂語,等到太后漸漸靜下來,瞳孔之中少了幾分怨懟時,雁回仍不敢掉以輕心:「母后,慎言!」
「雁回。」太后重新握住她的手,雙眸緋紅:「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對不住樂魚。但算是我求你,求你看在這些年我待你不錯的份上,救救謝昀,我看見他渾身插滿了刀子,他渾身是血在喚『母后,我好痛』。」
知太后仍舊未清醒,雁回無奈,又要好生相勸時,窗外傳來三聲鳥啼。這是她與暗衛之間的暗號,眼下太后神志不清,雁回只好以下犯上一掌劈暈了太后。
她將太后的手放進被褥之中,又將銀鉤裡挽著的床帷放下來。
「出來吧。」
雁回回到桌邊坐好,暗衛從窗欞跳躍,雙手恭敬地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