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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國舅爺淡淡道:「許是認出了,許是沒認出。」
星河卻道:「奴卻覺得娘娘認出您了。」
「哦?」國舅爺拖長尾音,眼梢微挑:「怎麼說?」
「主子瞎謅的名字也太隨便了。」星河直擊要害:「您覺得侍從的姓名比主子的姓名還好聽,這合適嗎?」
「是不合適,我這不趕緊補救了嗎?」國舅爺重新將笑臉殼子戴上,又悶聲說:「你這名字再好聽,也是我取的。」
星河沒搭話,聽見國舅爺道:「走吧,再不跟上就跟丟了。」
星河重新覆上四輪車手柄,車輪碾過道路發出一陣『轆轆』響聲,車上人仰著腦袋看著滿天星子。
他並不擔心雁回有沒有認出自己,他也早向雁回表明自己的宿願。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那剩下的話是: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縱使相逢應不識。
——縱使相逢應不識!
——縱使相逢應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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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偽裝出宮便是為查皇家寺廟外男的身份,沒想到老天第一次眷顧了她,她出宮第一日便撞上了這人。
張三。
雁回念著這名字,覺得若這人真是國舅也實在敷衍。
回到寺廟,雁回將藥材送去了女醫那,又順勢探了探太后病情。太后確確實實感了風寒,又心心念著謝昀這才病倒了。
若這皇家寺廟中真是藏了一個國舅爺,這一切便也說得通了。太后不讓她在寺廟久待便是怕她發現這秘密,而如今坐在四輪車上的國舅爺想必是受過重傷,重傷之人又怎麼日日隨著太后食齋素。
如果真是國舅爺……
雁回垂眸,不知謝昀知不知曉此事,若是知曉又怎輕鬆放自己來這寺廟,若是不知,謝昀當日所言的『驚喜』又是何意。
紛念太多,雁回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卻更加堅定了一事。
她必須確認張三的真實身份。
往後的一段時日雁回都在想如何確認這事,可任憑她絞盡腦汁想出的計策都被對方風輕雲淡地捲回來了。直至謝昀抵達酈城那日,雁回收到了謝昀的回信,暗衛悄悄將信交給了她。
雁回還瞞著自個兒的身份,便去後山拆信。
然後在後山撞見了張三。
星河沒在他身旁,他似乎是睡著了,石案邊還歪歪斜斜倒了幾個酒壺,林間鳥啼清脆,好不愜意。
愜意到與國舅爺的做派如出一轍!
雁回捏著信,輕手輕腳走到那人面前,這人還戴著面殼,清緩的呼吸聲從面殼透出來。
這一刻雁迴心跳如擂,所有探知真實身份的計策在她心底碎成齏粉,什麼十全十美的計策都不如現在。
雁回伸手,她顫著手慢慢的慢慢地揭下面殼。
第26章
山林間穿堂風呼嘯著, 雁回蔥白的指尖觸上笑臉殼子,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一路蔓延進心底。可縱使耳畔的風如何喧囂,雁回還是聽見自己胸腔內的心跳聲, 那麼劇烈, 震得她耳膜都在輕輕發顫。
笑臉殼子被掀起一角, 露出掩埋其下的肌膚,下頜線條流暢鋒利。
雁迴心如擂鼓,她知道只要自己再用上那麼一分氣力, 便可完全窺見面具下的皮相, 便能再見那個早已故去的驃騎大將軍容顏。
哐當——
袖袍不慎帶倒石案上唯一立著的葫蘆形酒壺,壺中餘下的美酒順著瓶身傾倒, 將青石桌案上的顏色加深, 染出兩團圓形的深色。
雁回沒有停頓亦沒有猶豫, 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