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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很在乎。天哪,他們這幫人可在乎呢。&rdo;她笨拙地微微一擺手,進房去了。
帕格獨自吃完早飯,就到圖書室去。室內除一個孩子氣的管理人外,還沒有人。書架上有不少寫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德文書。帕格看中一本名叫《潛艇:1914‐18》的書,就坐在皮圈椅裡翻到論美國驅逐艦的戰略那部分細細看起來。不久他聽到了鋼筆的沙沙聲。在一張他幾乎伸手可及的小書桌邊,坐著那位德國潛艇軍官,低下他刺蝟似的腦袋正寫著什麼。帕格沒看見他進來。
格羅克微微一笑,用鋼筆指著那本談潛艇的書說:&ldo;在回憶往事嗎?&rdo;
&ldo;嗯,我當時在驅逐艦上。&rdo;
&ldo;我呢,在水底下。也許咱們已經不是第一次相逢了。&rdo;格羅克講英語時略略帶點德國口音,但並不難聽。
&ldo;很可能。&rdo;
帕格把那本談潛艇的書放回到書架上,取下塔茨伯利寫的書。格羅克說:&ldo;咱們在晚飯前一起喝一杯,彼此交換一下對一九一八年大西洋的看法,好不好?&rdo;
&ldo;好極了。&rdo;
帕格想坐到甲板上的椅子裡看一會兒塔茨伯利的書,然後下去工作。他帶來一些關於德國的工業、政治和歷史的書,都是又厚又重,他打算在赴任的路上把它們全部看完。情報手冊之類的玩藝兒當然很不錯,不過他喜歡自己鑽研,在使人寒心的大厚本里尋找更多的細節。書上記載的東西多得驚人,可惜經常缺少銳利而仔細的眼睛。
船頭上波濤洶湧,白色的浪花在陽光燦爛的藍色海面上形成一個v字。&ldo;不萊梅號&rdo;象一隻戰艦似的乘風破浪前進。帕格抬頭瞧了瞧從煙囪裡冒出來的淡煙,又望了望大海,估計刮的是西北風;風速大約十五海里,船速十八海里,港口處四級風浪,前方遠處積雨雲下面有雨和暴風。他不由得懷念起海上生活來。他離開海洋已經四年了,不當指揮官已經十一年了!他站在船頭上的欄杆旁邊,靠著一根吊救生艇的柱子,深深吸了幾口海上的空氣。兩對中年夫婦從他身邊走過,一望而知是猶太人,都穿著講究的運動服,一邊走一邊興高采烈地談著話。他們轉過甲板上的船室就不見了。他正望著他們的背影,忽聽得塔茨伯利洪鐘般的聲音:&ldo;哈羅,中校。我聽說你天一亮就帶著我的帕姆1一起散步了。&rdo;
1帕米拉的暱稱。
&ldo;哈羅。你看見剛才走過的四個人嗎?&rdo;
&ldo;看見了。不用說是猶太人。喂,那是我的書嗎?多麼叫人感動。你看了多少啦?&rdo;
&ldo;我剛剛從圖書室借來。&rdo;
塔茨伯利的小鬍子憂鬱地耷拉下來。&ldo;怎麼!不是你自己買的?去他媽的所有的圖書館。這樣你看了書,我連一個子兒也拿不到。&rdo;他哈哈一陣大笑,把一隻穿綠襪子的腳擱在欄杆上。他身穿一套寬大的椒鹽色高爾夫球衣,戴一頂綠色蘇格蘭帽。&ldo;這是本壞書,實際上是種冒牌貨。可是在你們國家裡銷路很好,對我來說算是交了好運。要是你在過去兩年內沒有在收音機裡聽過我的胡說八道,那麼你可以在書裡看到一些有趣的章節。是歷史的腳註。我那篇關於希特勒進入維也納的報導確實不算太壞。咱們生活在什麼樣的時代啊,中校。&rdo;
他談起德國佔領奧地利的情況,聽去就象在廣播:口氣斬釘截鐵,訊息靈通,對民主國家的政客表示無比輕蔑,興致勃勃地談著不吉的預兆。塔茨伯利獨到的見解是世界可能發生大火,不過那場面也可能非常壯觀。&ldo;你能想像我們讓他贏得的勝利有多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