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第1/2 頁)
汪順然還沒反應過來,訝異地張了張口, 「好了?哪裡好了?」
阮阮的眼淚奪眶而出, 比方才的大雨還要滂沱:「好了,陛下的病好了。」
箭毒解了, 蠱毒也解了。
再也不用日日夜夜被痼疾折磨,再也不必每日都在瀕死的邊緣掙扎徘徊, 再也不會活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同過去的二十三年告別, 往後枯木再生, 葳蕤煊赫。
菩薩保佑。
她的陛下, 必能夠平安順遂,所向披靡。
汪順然進到殿內,看到地面上那一灘詭異的血跡, 聯想到阮阮方才的話,這才明白過來,一路小跑出了大殿,激動得不知雙手如何安放:「美人是說,陛下體內的蠱毒解了嗎?」
阮阮點點頭,樣子呆呆的,像是高興傻了,她一動不動地望向空空蕩蕩的宮門外,視線的盡頭忽然折回一個高大挺拔的人影。
阮阮下意識絞緊了手裡的帕子。
傅臻走到宮門口又頓住了腳步,想到這時候去祠堂未免太過心急,太后還未親口認罪伏誅,真相還未大白於天下,他怎有臉面去見母后。
何況……
還有個傻姑娘在雨裡等著他。
簷下的小姑娘,為他哭,為他笑,為他紅了雙眼,怎麼能丟下不管呢。
傅臻想著,他這輩子受盡煎熬,從今日起終於活得像個正常人,也終於能夠不顧一切、隨心所欲地去愛一個人。
他不會再讓她落一滴眼淚。
阮阮看著他緩緩向她走來,再步步拾級而上,滿身血衣濕透,衣擺不停地往下滴水。
傅臻在離她三尺的石階上站定,抬起沾滿雨水的面龐上下打量她,唇角的笑意暈染開來,「朕身上髒,你想要朕抱著你回寢殿,還是自己走回去?」
阮阮霎時淚如泉湧,她可以嗎?
他身上的毒已解,不必再用她的美人血,閉目便能夠安寢;
仇人已經找到,就等著他手刃,也無需她繼續做戲掩飾。
他想做什麼,大刀闊斧地去做便是,這世上有誰能阻擋?
有句話叫「飛鳥盡,良弓藏」,她這把材質不太好的弓,還能一直陪伴陛下嗎?
她在簷下淚眼滂沱,太不爭氣了,本來是最值得高興的日子,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哭。
陛下難得極度耐心,就這麼站在雨裡等她選擇。
阮阮握緊了手掌,暗暗咬牙,就任性這一次吧,「我想要陛下……抱著我回寢殿,可以嗎?」
眼前迷濛一片,還未等她看清他的表情,腳底便是一輕。
傅臻沒什麼猶豫,上前將她打橫抱起,阮阮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卻不敢抬眼看他。
他身上被雨淋濕,胸前的衣物寒意浸骨,阮阮凍得雙唇發白,瑟瑟發顫,卻將他抱得更緊了些。
傅臻覺得自己的衣服都被她擠出了水來,就更是加緊腳步進了寢殿,將她放在四足榻上坐穩。
棠枝和松涼見皇帝一身淋透,身上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心中暗暗一驚,趕忙將燒得滾燙的燎爐搬至榻前,又急著問道:「可要為陛下宣太醫?」
傅臻道不必,「你們都退下,等等,備一碗薑湯送進來。」
聞得吩咐,松涼趕忙應聲去了茶房。
棠枝猶豫了一下,望了望滿臉淚痕的美人,「陛下與美人都淋濕了,奴婢先伺候您更衣吧。」
傅臻頭也不回地道:「不必,你下去吧。」
他解開阮阮沾濕的外衫扔到一邊,幸而裡衣仍然乾燥,於是先拿狐皮大氅將她裹緊。
棠枝見此情形,無奈應了聲是,俯身告退。
燎爐炭火正旺,狐皮溫暖,阮阮身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