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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師傅大概在那邊和人確認了一陣,然後報出了一個代號。
看見白芷臉色轉成煞白的那一刻,主任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肩:
「白芷,沒出事吧?」
她根本說不出話,只有腳下剩些知覺,想要逃遁。她不是不需要安慰,而是不需要這些讓她感到懼怕的同情。
跑出樓外時,雨勢緩和了些,但在街頭打計程車的空隙,雨點仍將白芷幾乎淋了個透溼。
「去機場的話,紅星路那片正堵車堵得厲害,要繞些路哈。」
沒有回答,司機側過頭來,看見白芷神經質似的在手機鍵盤上敲打著,只好自顧自地繼續開了。
她一遍一遍地給甘藍的手機號發簡訊,有時螢幕被眼淚糊到自己也看不清傳送的內容。
恐懼原來是這樣一種感覺,彷彿心臟裡的心房心室通通坍塌了,血肉模糊地雜糅在一起,膠著的血液黏膩地溢滿身體各處,迫使你大口地呼吸,睜大眼睛去看這嚴酷的周圍。
如新聞上所說,機場辦理登機牌的大廳已經被家屬圍得水洩不通,G航的高層工作人員們都一一被震了出來,聲嘶力竭地在人群各處做著解釋。
見眾人情緒無法冷靜,航空公司的責任總管拿著高音喇叭站上了櫃檯,嗓音已經啞似破鑼:
「我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飛機沒有出事,今天成都的雷暴天氣太惡劣,這趟航班無法在雙流機場降落,對造成的延遲我們表示……」
他的尾音立刻被人潮的聲浪掩蓋,因為前幾個月的負面新聞,人們最近對這家航空公司的信任度急劇下降,加之在電視上看到了先前受害者家屬的絕望鏡頭,現在彷佛身臨其境,恐慌程度可想而知。
「其他到成都的航班都取消了,你們為啥要堅持飛!」
「就為了賺錢,拿人命當賭注!」
「你說飛機沒出事,那你證明來看!」
「你們這種航空公司,就應該關門停業!」
工作人員又幾度再次試圖解釋,都被混亂的人群打斷了。
白芷一個人無助地坐在人群不遠處的長椅上,將頭埋在膝間,聽著整個爭執過程。她撐不起身子來去和那群人一道群情激憤,她的腦子轉不過彎來,她只想要她的人。
而事實是,7號這一天,甘藍他們的飛機確實是硬著頭皮起飛的,這點不假,但飛行中卻並沒有出事。只是當飛機盤旋在成都機場上空時,數次欲和地勤聯絡安排降落,可惜雷暴天氣好幾次都把飛機衝得劇烈顛簸、擋回了降落前的高度。
這種機頭一上一下的顛簸比任何時候都要劇烈,像是在急流險灘裡滑一艘小艇。乘客們顯然嚇得不輕,加上之前新聞造成的心理陰影,一個個都緊緊捏著扶手禱告上蒼,腦海裡預演著只在電影裡看過的救生場面。
最後機長實在無奈,取得地面允許後,在廣播裡通知道:
「由於地面天氣惡劣,本次航班將在附近城市綿陽的南郊機場降落,造成的不便,請您諒解。」
作者有話要說: 硬在雷暴天降落的事情是親身經歷
嚇裂了當時
☆、雨夜(二)
飛機剛一落地,五花八門的手機開機鈴聲就在艙內響起,大家都想快些聯絡親人報平安。
甘藍的手機在啟動的一瞬間像吃了搖頭丸似的猛震,她還沒來得及檢視,金師傅的電話就插了進來:
「喂,師父,我到……」
「哎呀媽呀嚇死我了!」
電話那邊傳出金師傅大鬆了一口氣的聲音,隨即是桌椅的響動,以及「燒白」說著「師父您小心點兒」的動靜。
「喂?」甘藍聽著不對勁,提高了音量。
電話的話筒一直被人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