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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見花溪叫自己“大人”,歐陽錚的眉頭微蹙,“小事一樁……你以後出去還是跟著自己的人穩妥些。如今在途中,不比京中行事方便。”
花溪囁嚅:“嗯,昨日父王一直派人跟著……所以我想不會有事。”歐陽錚半教訓的口吻讓她不覺中便氣弱了幾分。
歐陽錚又說:“歧州地處兩國交界,西月和其他西部諸國的香料都要透過牧州府衙所開市場進行交易後,方能進入大華,這官市每年開兩次。到了歧州,估摸能趕上四月的香市,我帶你去看看。”
花溪想起了昨日的宮裝女子也是去看香,低聲應道:“大人有心了!送親隊諸事繁雜,大人身擔重則,花溪怎敢勞煩。”
歐陽錚道:“呵呵,你幾時與我這般客氣了?”
花溪微愣,抬頭對上歐陽錚那雙幽深的黑眸,裡面映著自己的影子,還帶著幾分揶揄之色,就好像自己隱藏在心底的事都已被人看穿了一般。
“我是謹守禮數,哪裡是客氣。”花溪低聲回了一句,昨日那莫名的情愫忽然又湧了上來。她慌忙別過頭錯開了歐陽錚的目光,這種心緒不受控制的感覺讓她有些不舒服。
歐陽錚並沒在意花溪這句無力的“頂嘴”,唇角幾不可察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若有所思道:“聽說香市上還有競買會,裡面會有些稀罕難得的香木,還有……”
花溪耳朵豎了起來,微微側頭瞟了歐陽錚一眼,想要他繼續這個話題。
歐陽錚暗自笑了笑,繼續道:“還有各色的香的香山子,另外有年頭的香具也不少……”
“真的?”花溪那小扇似的睫毛輕動,忽閃忽閃的,眸中躍動著興奮的光芒,就像上好的琥珀一般,晶瑩透亮,純然乾淨。
歐陽錚忍住了動手去觸控的衝動,也未理會花溪沒來想要繼續聽下去的眼神,清咳了一聲,“時辰不早了,一會兒要趕路,我先告辭了。”
“哦!”花溪福了福身,“恭送大…”
歐陽錚沉著一張臉,“要想去竟競買會,私下裡就不必再叫‘大人’了。”
話一說完,歐陽錚便轉身離開了。對著歐陽錚的背影,花溪撇撇嘴,口中嘀咕道:“不讓叫大人,那還叫世子好了。”不就換了個稱謂,這點小事有什麼好計較的!
大隊人馬離開了靈州,浩浩蕩蕩地往歧州進發。一路上,花溪時常看見歐陽錚,有時候是在休息,有時候是在行進的路上,有時候與信王聊兩句,有時候站在路邊觀察一下整個隊伍……
花溪開始總會說這是巧合,到後來心裡又開始翻騰了,暗自猜想這傢伙是有意還是無意?不過,歐陽錚雖然出現在她眼前次數越來越多,但每每晃悠兩下又離開,而且每次出現,從來都不與她說一句話,眼睛掃過她就像沒有看到一般。花溪最後還是否定了原本的想法,只當是自己路途無聊胡思亂想了。
從靈州到肢州,一路地勢變化,沿途的山勢愈發陡峭,植被濃密,行百里也難見一座村落,常常在野外露宿。隊伍一直趕路,翻過祁山,村落漸漸多了起來,隊伍才放緩了速度。
不過一路上的道路顛簸,花溪幾乎整夜合不上眼。加上要趕路很少停車休息,整日憋在車裡,連澡都難得銑上一回,花溪只覺得自己發臭的同時,整個人都快要散架了。
送親隊伍趕在四月十三到達了歧州。
一進驛館,花溪痛痛快快地洗過澡,爬在床上讓翠茗幫她擦頭髮時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花溪睜開眼,恍然間看見周圍不熟悉的物事,腦袋直髮懵,想不起自己身子何處,後來發酸的腰身提醒她,這裡面已經是歧州驛館了。花溪不禁搖頭腹誹,這古代的長途車還真不是人坐的。
“翠茗,幾時了?”花緒喚了一聲。
木犀端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