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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希奇古怪的魚和螃蟹,飯莊的門口掛著紅紅的燈籠。
晚上看她換上白裙子,兩個人在月光下的沙灘上散步,走幾步就停下來親吻。
走很長的山路去深山裡的寺廟,爬到岩石上去採一朵她喜歡的野花,她喜歡插在頭髮上。
那天他們去了廟裡求籤。她不肯讓他進去。出來的時候,她臉上一貫地微笑著。他說,什麼樣的籤。
她說,下下籤,佛說我們是孽緣。他握到她的手的時候,發現她的手指冰冷。他說,我才不相信。
那晚他們在黑暗中做愛。窗外是洶湧的潮聲,她突然哭了。溫暖的眼淚一滴滴地打在他的臉上。他把她的頭揉到自己的懷裡,他說,沒事情的。相信我。
她說,我在那個廟裡看到一塊很大的石碑,上面寫著同登彼岸。突然心裡安靜下來,我們的歸宿其實一直都等在那裡的,分離和死亡,這才是永恆。
可是我很感激。感激宿命給我們的這一段時間。孽緣也好。只要我們可以在一起沉淪和墮落。
她說,我相信我到這個世界上來,是隻為了和你見上一面。
臨上船之前,她發現她戴在手上的俗氣戒指丟了。
好象是一種不好的預兆,他的臉也有點發白。他說,你想得起來會丟在哪裡嗎。她說,我一直戴在手上的,會不會在旅店裡。
他馬上放下行李,朝旅店飛奔而去。是的,是很俗氣的戒指,是不值多少錢的戒指,但是還是不能接受它如此無聲消失的結局。他在烈日下感覺睜不開眼睛,臉上的汗水直往下流。
沒有。
他在陽光下看著她的臉,她平靜地說,丟了就丟了吧。
在船上她疲倦了,想睡覺,他伸開手臂,讓她躺進他的懷裡,她的臉就貼在他的脖子上。走過的人都看他們一眼,他們看過去應該是很相愛的一對。深情的,平淡的。
他一直是清醒的。他感覺到心裡某種奇怪的孤獨的感覺,讓心一絲一縷地疼痛著。
如果沒有她,不知道自己會如何地生活。
時間會治療一切傷口。那麼她也會被時間淹沒。
他攤開手心,看著它,然後又慢慢地把它握起來。他想,那麼時間是什麼呢,是這手心裡空洞的寂靜的東西嗎。
她說,我的左眼下面長出來一顆褐色的小痣。她指給他看,你知道那是什麼嗎。這是眼淚痣。
這顆痣以前的確是沒有的。
她非常一本正經地對他說,那是因為你總是讓我哭的原因。
她開始變得很神經質。每天服用大量的抗抑鬱的藥物,失眠,並且脾氣暴躁。
有一次,她追問他,5年前他們有過的那個孩子,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他說,不過是個沒有成形的細胞。他忍無可忍地推開她的臉,你呆一邊去,少來煩我。
深夜,他發現她泡在浴缸的冷水裡,一邊淋著水一邊在剪自己頭上的頭髮。浴缸裡滿是一縷縷漆黑的髮絲,看得他觸目驚心。他說,你在幹什麼。他去抱她。她突然哭泣。她說,我不能睡覺了。我一閉上眼它就又來找我。在我手上。我不知道可以把它放在哪裡。
他費勁地哄她睡下。他開始害怕她跑出去。每天上班去之前都把門鎖起來,把她關在裡面。
也帶她去看過很多醫生。她是嚴重的抑鬱症。時好時壞。反覆多次。
他的父母再次擔心地和他對話。應該儘早和藍分手。他沒有義務和她一直在一起。
他說,她17歲開始和我在一起,已經快7年了。我沒有給過她任何名分。但事實上,她就是我的妻子,我的女兒。我必須照顧她,也只能照顧她。
那幾天藍的狀態有所改善,沒有太多情緒變化。在家裡安靜地做了飯,然後要他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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