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頁(第1/2 頁)
衡夙問:「你想見嗎?」
「不是很想見他,」裴鏡予思索片刻,又道,「但見了也沒什麼。」
應該是覺得很無所謂吧,裴鏡予想,他看著窗外透來的光灑在衡夙的手指上,忽然道:「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可能不會這麼無所謂。」
也許他會從泥沼深處掙扎走出,走向新的世界。
可他未必幸福,未必坦然,未必真的勇敢。
人沒有軟肋,並不意味著強大,人有弱點,並不代表了脆弱。
而他遇見衡夙,就如同獲得了無堅不摧的武器。
45-
裴鏡予還是和裴總兩個人見了面。
在一個裴總早早預訂,特意做好各種佈置,就為了讓裴鏡予覺得心情愉悅的貴賓雅間。
價錢不是問題,裴總要的是冰釋前嫌。
只是裴總也不去考慮裴鏡予見到他時會不會心情不美,做再多佈置都沒用,更不考慮冰釋前嫌的難度。
——也許是因為裴總從不做這些事。
他理所當然忽略了一件事想要達成目的的難度。
尤其是這場邀約的主角是裴鏡予。
裴總並沒有那麼瞭解裴鏡予。
這些年來,裴鏡予這三個字,帶給裴總的是恥辱和不滿,以及反反覆覆被裴清漓提及時,裴總不假思索地拉踩。
裴總起手式:你哪有什麼哥哥!裴鏡予不配做我的兒子!
……然而。
到了今天。
裴總坐在雅間裡,一身正裝,笑容滿面,連帶著裴清漓都要僵硬地扯出一抹笑,靜靜等著——直到裴鏡予和衡夙兩個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推門而入。
裴總毫無長輩的架子,立刻起身,笑道:「來了?快坐。」
裴鏡予沒享受過裴總的「熱情」。
他怔了怔,被衡夙摟著肩膀帶到圓桌前,肩挨著肩坐了下來。
衡夙道:「不知道裴總找我們有什麼事?」
這是沒話找話的,因為這也叫明知故問。
裴總臉上的笑意一滯。
倒不是因為衡夙明知故問,而是因為這句話確實不太好接。
裴總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聞言,衡夙微微頷首,慢條斯理道:「可我和哥哥都很忙,如果裴總要說的不是大事,那我們改日再約也是一樣的。」
拋下這句話音,衡夙當真起身要走。
裴總只得叫住他:「等等,我今天請你們來,是想向鏡予道歉。」
「道歉?」衡夙側首看來,眉尾微挑,神情有些似笑非笑。
他重新坐下來:「裴總這句話我就聽不懂了,裴總有什麼需要道歉的事嗎?」
——他如此說。
可裴鏡予卻覺察到,衡夙已經成為了這次會面的主導。
46-
要準確形容出裴總的心情,那並不容易。
如果說裴總感覺屈辱,卻不盡然——大概是衡夙背後那個奈特斯洛德家族的名頭太唬人,哪怕時代進步到了現在,貴族和有錢這兩個條件繫結在一起,依然讓裴總感覺到了強大。
當然,衡夙的家族的確不止是強大那麼簡單。
一個準確的詞來介紹,應該是龐大。
可裴總身為一個很講面子,且一直都很有面子的「豪門總裁」,面對再如何龐大的家族,都該有自己的尊嚴。
衡夙是這麼想的。
但裴總不是這麼做的。
的確,裴總在面對顧總時那還有尊嚴,面對簡大少爺時也會端著架子。
只是裴總也很現實。
顧鼎柏也好,簡思覺也罷,厲害是厲害,可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