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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袁授的手肘支在桌子上,手託著下巴,“剛才來了個尼姑,說她是仙女下凡不該蒂結凡緣,否則會遭天譴,如果她能迴歸佛前,則會保我大雍和泰昌隆,之後那尼姑拿出一尊佛像放到她床頭,她就醒了,然後就跟著尼姑走了,說是去水月庵帶髮修行了。”
可真能扯。
顧晚晴撇撇嘴,“仙女下凡?她可真能吹啊。”
袁授感同身受地點點頭,“不過父王挺不甘心,只說是讓她先去靜養一段時間。”
“所以樂姨娘還不能這麼早還給她。”顧晚晴搖搖頭,“其實她滿可以想個理由跟她娘離開京城,何必還留戀在這?”
袁授突然就沉默下去,笑了笑,沒說話。
“唔……你今晚怎麼辦?留在這?”顧晚晴說完剛剛那話也有點後悔,總覺得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以顧明珠的性格,能放棄到手的榮華已屬不易,雖然仍有和稀泥的嫌疑,但不這麼做,就不是顧明珠了。她自己也是一樣,要她怎麼隨意而安都行,一點小委屈她也可以不在乎,但碰了她在乎的人,就不行。
袁授向身後一指,顧晚晴才看到門旁的小几上堆著一疊公文,顯然是有備而來。
“你先睡吧。”袁授起身伸了伸腰,把那些公文拿到書桌上去,“我困了就在躺椅上睡。”
顧晚晴想了想,低頭回內室去了。她還是少點意見的好,尤其在只有一張床的情況下。
不過再回到床上,顧晚晴怎麼也找不著剛才的睡意了,內室是熄了燈,但外室的燈光還是有一些透進了間隔的紗簾,她藉著這點光線看著牆上貼著的喜字和滿室的喜慶,突然覺得很搞笑,誰見過這麼過新婚之夜的?但話又說回來,嫁一回人,天地不拜,蓋頭沒有,連合巹酒都欠奉,難怪沒什麼新婚氣氛了,以後她要是再嫁人,一定得什麼都備得足足的……
大概是今天起得太早,顧晚晴也沒撐多久就睡了過去,半夜的時候覺得口乾,起身倒水的時候看到外頭的燈還亮著,便披著夾襖從紗簾中半探了身子出去。本來聽著外頭沒動靜,她以為袁授睡著了,想看看他要不要加床被子什麼的,可一看之下,袁授還坐在書桌前炯炯有神呢。
聽到聲音,袁授抬起頭來,微怔,“怎麼,吵著你了?”他說著吹熄了案上的一盞燈,光線頓時暗下不少。
“沒有。”顧晚晴過去幫他把蠟燭點上,又把桌上的另一盞燈移得更近些,“光線這麼暗,很容易傷眼睛,如果不是很重要的東西,明天再看吧。”
袁授笑了笑,本坐得挺直的身子也歪了歪,倚在座椅扶手上,兩指夾著一本公文輕抖一下,“倒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不過,這些人說話都七繞八繞的,太複雜的意思我一時間還無法全部瞭解,只能私下裡多做功課,以免有人覺得鎮北王世子太過愚笨,一些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
顧晚晴看了一眼那攤開的公文,上面已有批示,可袁授面前並未備下筆墨,想來是鎮北王早批示好的,他拿來看,只是想增加自己的處事經驗。
這樣的日子他過了多久?人人都知道他是鎮北王世子,更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成為未來的太子,身居要位,容不得他犯錯,可有誰知道他為之付出了多少心血?他這段時間的表現讓顧晚晴都差點忘了,他接觸正常的社會剛剛四年,只有四年的時間,他從一個不會說話無法與人溝通的“小野人”,變成了一個可獨擋一面的男人。這話說起來簡單,但融入社會不是綁頭髮,不是用勺子吃飯,不是隻要付出努力就能得到同等回報的事情,但他一切都做得很好。
“怎麼了?這麼看我。”
顧晚晴回過神來,輕笑,“沒什麼,只是想到以前你學著用勺子的時候,也是這樣偷偷用功,沒兩天就用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