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枯葉飄零憶蓮花(第1/2 頁)
等了片刻,秦愚就有些不耐煩了,他言秦亭若還有話,大可直說。 “五弟,尋到苦海女了嗎?” 秦愚揉了揉手裡的衣邊,道:“尚未尋得。” 得到答案的秦亭如同洩了氣一樣癱軟了本來筆直的脊柱,她沉沉的嘆了口氣,言:“原本我也想許個願……” 秦愚沒有說話,他也不敢催促秦亭,畢竟秦愚並沒有什麼著急趕路的事,若叫秦亭起疑心,則會懷疑到無憂這個生人上來。 “若能許願,有個我的替身去了西垂該有多好。”秦亭低了低頭,手指摳著指甲,沉吟歎氣:“我並不得寵,又無長姐的勢力,敘兒是個能說會道的,婉兒還小,我必然是會和親的那個。” 聽秦亭的話,無憂心中卻忽然一哽。 “過去,我只是個庶出的娘子,如今我卻是一個公主,我從未想過會有今日殊榮……”她的面孔始終隱匿在面紗下,無憂想探清她面容目光,卻不得。 “五弟是比我還要可憐的孩子,自小顛沛流離,失去雙親,若你真的要起事,我也不怪你,實情就如同雙面刺盾,和我們這些做孩子的又有什麼關係,都是上一輩人的功過罷了。 而如今你還在為大津東奔西走,我這個因為你受的苦而換來殊榮的公主,又有什麼不願去西垂的呢……” “是啊,拓察愛寧都能遠赴千里來到上京,堂姐亦然可以。” 秦愚的口氣淡漠冷酷,讓無憂也覺得此刻的秦愚有些陌生,好似從未見過一般。 無憂知道,恐怕秦亭在上京時,身邊人也都是這樣和秦亭說的,她在話本里看過太多公主的宿命,爭權的皇子,爭氣的公主,他們大多數人凋亡,只有少數人乘風破浪。 但結局卻也殊途同歸,在王朝之中為了王朝殞命。 如今秦亭好似並不奢求秦愚說些什麼中聽的話,但離開上京囚籠到了秦愚面前,卻還是得來了這麼一句話。 秦愚身上還散發著寒氣,宛若冰窖不動如山的坐在屏風這邊。 “是啊,我又有什麼理由,不這麼做呢?” “堂姐既然坐在如今的位置,便要受這高處的風寒。”秦愚站起身,和同樣站起來的秦亭拱手行禮:“堂姐大義,五郎欽佩。” 看著秦愚彎下的身板,秦亭也淺淺低身,只是八個字而已,到秦亭耳朵裡時,卻那樣振聾發聵。 欽佩? 秦愚這等人物欽佩自己? 在秦亭眼裡,秦愚就如同前朝太子一樣尊貴,若他雙親在世,手握大權,他會是和自己王兄一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境地。 秦愚辭別了秦亭,和無憂走在街上,往碼頭趕去。 天色暗沉,街道上熙熙攘攘,人群散去,秦愚和無憂的身影也顯得落寞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無憂覺得此刻那個平日的秦愚已經消失了,他的背影無比的偉岸,卻無比的淒涼孤單。 無憂想起秦亭的話,他顛沛流離,自小失去雙親,一個人在人間走了近二十年,早早的學會了玲瓏,躲避,沉默,還有獨行。 他彷彿走到了上京的街道上,心上被上京的人和事壓的喘不過氣。 秦亭說實情就如同雙面刺盾,和他們這些做孩子的沒有關係,都只是上一輩人的功過,但他已經承受了那麼多年,這些孩子和他一樣承受著害怕,擔心,這麼多年,怎麼因為一句話而抹去呢? 而秦愚說秦亭和拓察愛寧沒有不同,卻也是肺腑之言,拓察愛寧也是從故鄉遠道而來,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只是為了締結所謂的和平約定,捨棄了自己的一生。 她與秦亭的犧牲能換來太平嗎? 當然不是。 急眼了一樣打仗。 剛想到這裡,秦愚的袖子忽然被人抓住了。 他愣了愣,回頭看著無憂,就見無憂擔心的望著秦愚:“五郎怎麼了?” “什麼?” “五郎可是有心事?” 秦愚一邊往前走,一邊沉吟了片刻,他望著燈火闌珊的前路,嘆了口氣,言:“世上無法控制的事情太多了。” “是不是剛剛的事,叫你想起上京了?”無憂低了低頭,收回拽著秦愚的手,言:“聽得出來,五郎在上京生活不順,上京燈華風香,五郎卻也舉目無親,獨自沿崖走繩……” 秦愚沒有說話,心中雖沉重的掀起大濤大浪,卻也沒有表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