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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來,就像當初主戰派預言的那樣,草原各部年年南下騷擾,大戰沒有,小戰不斷,一年總有幾封戰報送到京城來。
算算時間,今年的也該來了。
主和派佔據上風之後,自然沒有忘記排除異己。在場這些人,除了韓青和幾個後來才升上來的之外,大都是主和派的核心人物,這封戰報簡直像是在提醒他們自己做過的蠢事,叫人如何能不難堪?
侍中張本中與吏部尚書戴曄和中書侍郎曹無用交換了一個眼色,便朝韓青拱手道,「局勢如此,實在拖延不得了。我觀韓公似乎已經心有成算,何不說出來,大家一起斟酌?若果然有理,我等也願附驥尾。」
韓青當初作為主戰派的首腦人物,還能安安穩穩立於朝堂之上,自然是因為他立下大功。當年,眼看局勢無可挽回,他便自請為使臣,前往嘉連關主持議和商談。在他的據理力爭之下,不但拒絕了公主和親的提議,甚至還利用項部和羌部之間的矛盾,成功將嘉連關要了回來。那百萬錢糧布匹,也不再是戰爭賠款,而是贖買嘉連關的代價。
這個結果,既保證了朝廷的領土完整,又維護了朝廷的臉面,比所有人預想的都更好。無論在朝中還是民間,韓青都名聲大振,就連先帝,也在驚喜之下對他大為倚重,他才能在中書令的位置上坐到現在。
所以先帝一朝駕崩,群臣們考慮新君人選的時候,也在多方面的考量之下,聽取了他的意見。
韓青也知道,當日力主慶王入京的人是他,如今自然也要擔起責任來。好在這本來也是他的目的,其他人如此配合,反倒省了不少事。
他將收回的奏摺重新放好,忍不住在心裡想,這軍報來得正是時候,好像就連老天爺都在幫她。
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逝,等他轉過身來,面對眾人的時候,臉上已經換成了肅然的神色,「其實古往今來,女主臨朝之事,並不罕見。」
這一句話,就定下了今日這場會面的基調:他是贊同讓皇后參政的,而且這事也符合正統。
在場的都是博學之士,史書上的典故更是信手拈來,聽到韓青的話,立刻就在腦海里羅列起各種舊例來。
一般來說,女子主政都是在幼主臨朝的情況下,由太后或者太皇太后監國,但也不是沒有皇帝身體不好,皇后秉政的情況。而且說實話,她們在主政期間基本都幹得不錯。雖然偶爾有一兩個倚勢弄權的,但皇帝也不是個個賢明,不是嗎?
何況眼下,他們也沒有挑剔的餘地:一方面,皇帝已經登基了,不能換人,他們沒有別的選擇。另一方面,他們眼下確實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來收拾爛攤子,而皇后的能力已經證明過了。
思量過後,眾人便都開口附和起韓青的話來。
見他們鬆了口,韓青伸手捋了捋鬍鬚,笑著道,「既如此,咱們就商量出一個章程來吧。」
「什麼章程?」諫議大夫鍾彬問。
韓青道,「自然是皇后參政的章程。」
這話一出口,其他人都看了過來,侍中張本中更是問,「諸般政事,自可由陛下轉達,我等默許便是,還需什麼章程?」
「若皇后不管呢?」韓青反問。
張本中不由皺眉,「她如何能不管?」
「如何不能?她是皇后,這本就並非她分內之事,想要推脫,也不過一句話的事。」韓青加重語氣,「到時候,是我等能入內宮逼迫她,還是皇帝能逼迫她?」
「這……」眾人面面相覷,顯然都沒有想到還有這種可能。
如果是在平常時候,他們巴不得如此,皇帝資質平庸,後宮也不敢涉政,朝事便都決於他們之首。為官者,誰沒有做過這樣的夢呢?然而如今,局勢已經糜爛到就連韓青也沒有辦法的地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