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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星迴笑了起來,「先生就不要笑話我了。當初朝臣們請我入京,讓我攝政,便是為了充盈國庫。眼看年關將至,我也已回京數月,這事也的確該提上日程了。兜裡有了錢,才能過個好年。」
「是這個道理。」庾蘭澤點頭讚許,「即便小民百姓,也都明白的道理。」
「不說這個了。」賀星迴又斟了一杯茶,說道,「先生要走,我也知道留不住。只是我手裡實在沒有幾個可用之人,先生也是知曉的。不知先生可有賢才能薦於我?」
對於庾蘭澤的過往,賀星迴知道得並不多,但據說他年輕時是名滿天下的才士,交遊十分廣闊。即便多年不在那個圈子裡,但想來對天下有才之人,知道得比自己更多。
再說,有才名的人,難免恃才傲物,未必會願意跟著她一個女人做事。但若是庾蘭澤舉薦,便不同了。
庾蘭澤低頭想了片刻,才道,「我回去之後,就寫上幾封信著人送去。只是究竟能不能請來賢才,我也不能保證。」
「先生費心。」賀星迴舉起茶盞,敬了他一杯,又問,「先生離開此處,不知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飄零之人,沒有一定的去處。」庾蘭澤想了想,說,「或許先四處走走,等看夠了外面的風土人情,就回慶州去,營建一處陋室,讀書度日。」
「是個好主意,令人悠然神往啊。」賀星迴想了想那樣的場景,不由笑著點評了一句,只是旋即她又話鋒一轉,「但如此一來,先生大才,便荒廢了,豈不可惜?」
庾蘭澤聽出她已經有所打算,便問,「殿下的意思是?」
「我知道一處好地方,先生若是願意,可以在此結廬而居,整理自身著述,修訂經史子集,造福天下士子。若是先生還願意教幾個學生,讓他們將來入朝堂效力,那就更好了。」賀星迴說著,抬手從春來那裡接過一個小匣子,推到庾蘭澤面前。
庾蘭澤低頭看著匣子,有些意外,但又不是那麼意外,「殿下有心了。」
讀書人的三大理想,立德,立功,立言。立德自不必提,那要等千載之後,青史品評。而功名利祿,庾蘭澤早已看破,並不縈系。倒是這最後一條立言,是即便是他這等灑脫之人,也脫不去的俗套。
若還能有知己一通讀書論事,再有幾個伶俐的學生侍奉身側,那便連先賢也要羨慕了。
「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他念了一句《論語》,搖頭失笑,「殿下這等美意,我竟不知該如何推拒了。」
「那就不必推拒。」賀星迴理所當然地道。
庾蘭澤略一遲疑,便伸手開啟了面前的匣子。待他看清那張地契上所寫的地方,整個人不由一怔,眼圈微微泛紅。
這處位於城郊的莊園,曾經是衛家的產業。衛蘭當初就是在這裡休養,庾蘭澤也是在這裡遇到他,與他十分投契,便一起度過了幾年無憂無慮的日子。後來衛蘭病逝,衛家不願睹物思人,便將這莊園賣了。他曾經回過京城,想將之買下,卻沒有尋到主人,不想今日,這張地契被放在了他面前。
他閉了閉眼,將外洩的情緒收斂,對賀星迴拱手,「臣愧領了。」
他再次承認了自己為人臣子的身份,假如賀星迴此刻對他提出別的要求,甚至要他入朝為官,庾蘭澤或許都不會拒絕。
好在賀星迴並沒有這樣的打算。
她所穿越的這個世界,發展程度大概類似唐朝,科舉已經有了雛形,所以世家依舊勢大,但寒門士子也開始嶄露頭角。不過這個時期,還沒有書院這樣的地方存在,想要讀書,只能自己千里迢迢去尋訪名師,能不能拜到師,就要看命了。
庾蘭澤志不在朝事,賀星迴覺得讓他去著書立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