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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陽筆錄》要立刻默出來給小程……也許只是皮肉傷。
耶律卓送我的雪蓮露……萬一他毒發了呢?
小程送我的《天文心記》還沒來得及看……沒事,即使毒發,一時也死不了,我總救得回來的。
不過,不會斷胳膊斷腿吧?
怎麼會?他身邊鐵衛如林呢。
一定是普通的皮肉傷吧……
耶律卓派人送我回去,還贈了我大量珠寶。往日我一定會歡喜萬分,如今也心不在焉謝過了事。心裡一直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撓啊撓,煩躁焦急讓我坐立不安,只有在馬車啟動的時候,這股急躁才稍微得到一點緩和,可是隨後又被更強烈的情緒淹沒。
桐兒擔憂地看著我:“小姐,您不如休息了吧,這已經很晚了。”
我望著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身體裡有根刺扎得我一抽一抽的疼。
我對桐兒說:“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我覺得很不安。”
桐兒笑著安慰我:“小姐是關心則亂。王爺貴人多福,有天神保佑,不會有事的。”
她其實也忐忑不安,笑得非常勉強。
我說:“為什麼他們那裡一點訊息都沒有?”
“也許是信還沒送到,也許是不想你擔心。”桐兒忽然歡喜,“如果是後者,那不就說明王爺的傷不重嗎?”
我嘆了一口氣:“我離他真遠。”
日以夜繼,馬車疾速向南駛去,將我和蕭暄的距離逐漸縮短,再縮短。我終於遠遠望到了西遙城巍峨的城牆。
我沒由來地打了一個冷顫。
官道經過村莊,我睜著眼睛看著越來越近的民舍上懸掛著白色幡旗,那高高佇立的杆子將繁密的雪白旗幟支撐在屋頂上,隨風輕揚,連成一片,彷彿新落的雪。
我一下由早春墮如寒冬。
再也忍不住,立刻讓車伕勒馬,然後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農舍前有大娘正在做活,披麻戴孝,腰上繫著的白色布條十分刺眼。
我懸著心,覺得每一個字都有千斤重:“大娘,這滿村戴孝,是什麼人去世了?”
大娘抬頭看我一眼,放下夥計,滿臉愁容地嘆道:“姑娘外地來的嗎?我們王爺幾天前遭歹人行刺,重傷不治……”
我的耳朵嗡地一陣響,大娘的話在腦海裡不停迴盪,只覺得腳下大地裂開一個大縫,我不停墜落,墜落,被一片黑暗寒冷徹底包圍。
周圍人又說了什麼,我統統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轉身搶過侍衛手下韁繩,翻身上馬,狠狠一抽馬鞭,朝著西遙城疾馳而去。
早春冰冷長骨的風如刀一般刮過我的臉頰,我緊握著韁繩的手已經疼到麻木,心跳如鼓,恨不能生出翅膀飛過去。
到底怎麼回事!?
城門衛兵見我奔來,舉槍要攔,不知誰認識我喊了一聲:“是敏姑娘。”
他們一遲疑,我已經衝過城門而去。
滿眼白幡。城內滿眼白幡。
我幾乎不能呼吸。
這到底是怎麼了?
無數面白幡猶如有生命一樣像張牙舞爪的怪物在上空飛舞,我環視這個突然變得陌生的城市,強烈的恐懼席捲我每一根神經,撕裂我的理智。
我迷了路一般在城裡盲目奔走,胯下馬兒受到感染,亦焦躁不安。我猛然清醒過來自己現在應該幹什麼,趕緊拉緊韁繩往燕王府而去。
王府亦是掛滿白幡,已經有人通報,我才到,宋子敬就已經從裡面匆匆走了出來。
“小……敏姑娘?”宋子敬面露驚愕之色。他和性格外向的蕭暄不同,絕對是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主,如今也瞪著眼睛張著嘴。他也穿著一身孝衣,他身後跟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