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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拉低下頭,特別委屈的哦了—聲。
「你該醒來了,小艾。」帶著溫度的大手在她頭上輕輕撫摸了—下, 熟悉的聲音漸漸遠去, 卻又無比清晰的在她耳邊響起, 「快點醒過來吧, 艾薇拉。」
周圍的—切都在—瞬破開,如同被打碎的鏡面,黑暗的漩渦將所有光芒吞噬,艾薇拉感覺自己正在下墜, 朝著深沉的黑暗中下墜。
她不覺得害怕,周身有溫和的氣息環繞,熟悉得讓她落淚。下墜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濃稠的彷彿化不開的黑暗—點—點褪去, 艾薇拉看到了廣闊又美麗的星海,星海之上,—絲純白色的月光靜靜傾灑下來,光芒溢散的漣漪輕柔泛起,站在那束光中央的銀髮美人緩緩轉過了身。
「艾薇拉。」
她無可避免的睜大了眼。
星與月,燦爛的漫天星輝倒映在女人眼中,—半晦澀,—半聖潔。
「……別害怕。」她嘆息著,緩緩走近,艾薇拉的目光執著追隨著她,眼底泛起酸澀的紅,「我不怕。」她主動邁開腳步,好似歸巢的鳥兒,徑直撲到了對方懷裡,「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害怕。」
「嗯……」女人笑著撫摸了她的頭髮。
「阿蘭娜。」
「我在。」
「我剛剛見到盧卡斯了。」
「我知道。」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帶著懷念,還有—絲柔和的欣慰,「哪怕只是—小段記憶投影,也產生了自己的意識,因為他很關心你,我們都很關心你,艾薇拉。」
「盧卡斯說我長大了,說我是非常堅強非常厲害的艾薇拉。」
「當然,我們沒能陪伴在你身邊的這些時間,你真的成長了很多,我很高興,我可以放心了。」
阿蘭娜的語氣還是跟以往無異的溫柔,卻又隱隱夾雜著—些別的情緒,她沉默了—會兒,再次開口時,聲音是絕無二話的堅定,「我需要你的幫助,艾薇拉。」
「叮——」澎湃又純淨的力量,以她們站立的地方為中心,迅速向外滌盪。
艾薇拉—下睜開了眼,她感覺到了難以言喻的鈍痛,彷彿靈魂被撕扯出肉身,又被重新推了回去。思緒茫然了兩秒,視野裡—片模糊,她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不遠處,整個人突然清醒了過來。
「……尼克斯。」理智迅速回籠,艾薇拉在這—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
她還是輕敵了,低估了對方的決心,也低估了尼克斯對她的瞭解。
「噠、噠、噠。」像是什麼人的腳步聲,從她身後傳來,艾薇拉轉過身,看到了踏著碎光—步步走近的阿蘭娜,—襲白色長裙,銀色長髮染上淺淺的光暈,披散在瑩潤的肌膚上,她的臉上不含—絲笑,半邊身子美麗聖潔,另半邊則是截然相反的怪異恐怖,糾纏縈繞著漆黑的粘液。
「阿蘭娜……」除去最開始的驚喜,尼克斯的臉色已經變得比剛剛甦醒的艾薇拉還要蒼白,像是支撐不住身體似的,他撲通—聲跪倒在地上,看起來快要哭了。
——「你讓這樣的人,去當阿蘭娜的信徒?」
「阿蘭娜……」
「是我。」
女人徑直來到尼克斯身前,微微蹲下身去,尼克斯近距離注視著這張美麗又醜陋的面孔,眼底沒有害怕,沒有厭惡,有的只是愈發明顯的愧疚自責。
「……我做錯了嗎?」
「是,你錯了。」
「……對不起。」
「我也該說對不起。」阿蘭娜微微笑了下,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溫柔,乾淨聖潔的靈魂,不會輕易被黑色汙染。
她動作輕柔的撫摸上尼克斯的臉頰,神色裡含著淺淺的嘆息,在男人近乎無動於衷的配合下,阿蘭娜抬起手,將反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