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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小拾把臉在枕頭上蹭了蹭,又抬手揉了一下眼睛,小聲道:「剛才掛電話真的是因為我要洗澡……我現在都睡得很早,一般九點多就上床了。」
萬賀呈往前回憶了一下,發現裴小拾可能過度解讀了自己剛才那句「那不打擾你了」。
「所以就哭了嗎?」萬賀呈盯著影片裡的人認真看了一眼,「眼睛很紅,別揉了。」
裴小拾立刻就把手放下了。
這段時間以來,裴小拾不敢主動聯絡萬賀呈就是怕多做多錯,好像如果沒有個合適的正當的理由就找萬賀呈對萬賀呈來說是種打擾。
萬賀呈告訴他想見面其實不用這麼複雜,也不需要特地去找理由,他就知道萬賀呈其實什麼都知道,他的所有小心思和小動作在萬賀呈眼裡只是一些幼稚又笨拙的伎倆。
只是他沒辦法不想複雜,因為他也被自己的病搞怕了,就像現在這樣,他又讓自己被情緒控制了。
「剛才洗澡的時候哭了一下,現在沒哭了。」裴小拾決定不對萬賀呈說謊,吸了吸鼻子,說話時還帶著點鼻音,「你別工作得太晚,早點休息。」
本來以為萬賀呈要掛影片了,沒想到萬賀呈非但沒有要結束通話的意思,反倒開啟了新話題,問他:「我剛說了哪一句讓你誤會了,跟我說說,我反省一下。」
聽見萬賀呈說「反省」,裴小拾先是呆了一下,忽覺口乾舌燥,好像是被空調的冷氣抽走了身體的水分,緩過來後,臉頰溫度迅速上升,他甚至能看到影片裡的自己臉肉眼可見地變紅了,最後說話也有點磕磕絆絆起來:「是我自己亂想,哪裡能讓你反省。」
影片的時候萬賀呈沒有像他一樣一直盯著手機,有時候視線往旁邊偏移,裴小拾就知道他在看電腦,如果是垂眸,就是看檔案。
但說完要「反省」的話,萬賀呈就看向鏡頭了。
「剛剛是突然想到你最近幾次掛電話都說要睡覺,覺得你現在睡得挺早,就提了一嘴,後面說那句『打擾』也沒想太多。沒覺得你騙我或者不想跟我打電話。」
萬賀呈跟他在影片裡對視,問他:「再說,你會騙我,或者不想跟我打電話嗎?」
裴小拾臉漲得通紅,脫口而出:「不會!」
萬賀呈嗯了聲:「那你以後心裡有事兒就說,成嗎?」
好一會兒,裴小拾才抱著被子低低道:「萬哥,我給你寫了信,但還沒寄出去。」
萬賀呈沒問為什麼不寄,只說「不著急,想寄的時候再寄」。
再然後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裴小拾半張側臉埋進枕頭裡,盯著影片另一頭專注辦公的萬賀呈看。
看到萬賀呈身後、掛在書房牆上的一個時鐘,秒針和分針在緩緩走動著。
最後是裴小拾在手機發出低電量提醒的時候,開口打破了安靜:「或者,這週末老師休息,我不用上課,可以把信拿去深圳給你……」
是不是很蠢?現在連裴小拾都覺得自己蠢了——非要給兩人見面找一個理由,哪怕這理由可能在萬賀呈看來無聊又荒唐。
但是是萬賀呈讓他有事就說的。
如果內心戲和心理活動能被窺探,旁人一定要在裴小拾這兒眼花繚亂了。
這時候萬賀呈的視線終於從電腦顯示器和一堆檔案中移開,伸手拿過手機,裴小拾看到螢幕裡萬賀呈的臉在放大和清晰,聽見他說:「買好機票把航班資訊發給我,我去接機。」
第63章
說要週末來,實際裴小拾到達深圳的時間是週五晚上十點鐘。
一張臉依舊捂得嚴實,瘦小的臉藏在口罩下,不一樣的是這次腦袋上戴的帽子換成了明亮的藍色,讓萬賀呈在人群中一下就注意到了他——雖然是裴小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