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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忽然騷動,擠的這肩輿也都前搖後擺,俞星城幾乎坐不穩身子,她抓住車窗邊緣,想要朝外看去。
她這一眼,心頭大震。
一架極其巨大的飛艇劃過池州上空,尾翼旋轉,燈火通明,飛艇氣囊像空中巨鯨,半透明的鯨腹中流淌著萬家火光,巨鯨腹下的吊艙船體尾部在濃夜中噴湧著白色熱霧,煙波浩瀚,又被船體兩側數支翅槳劃開,留下白色的霧尾。
只讓她想起:月下飛天境,雲生結海樓。
繩索從那船上垂下,似乎將這磅礴瀟灑的巨鯨牽在池州的碼頭。
俞星城看到近十駕巨鯨飛艇也劃破遠處藍灰色的夜霧,朝池州靠攏。
她傻眼了……她從未見過。
十六年來不出家門,她到底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為何她頭頂小小天井,只會飛過雀燕,從未見到這樣的事物。
但震驚的不止她一人,周圍無數百姓路人仰頭屏息,面上的神情也像是從未見到過。有人議論紛紛,說這飛艇,名為「鯨鵬」。
這就是爹口中那「天大的事」?
鯨鵬之上。
甲板燈火通明有如白日。
「應天府仙官忽然調我們來池州府是什麼意思。我們是要東渡去平安京一帶震懾倭人,若耽擱了行程,海上撞見了風浪,那應天府擔得起麼?」鯨鵬甲板上的一名鵬員穿著輕甲,一邊搖動鐵柄收緊繩纜,一邊和同乘的鵬員抱怨。
「不過那應天府仙官說是會重新替我們觀天象,定航線。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但咱們來池州,聽說是有異象,抓邪魔。」
「少他媽胡扯,抓邪魔動用我們?!還能拿鳥槍把邪魔打死?」他一說,其他幾個鵬員俱是大笑起來:「把那大炮塞邪魔嘴裡是吧!」
正說著,就看到譚、李兩位將領從上層窄道走過,二位快走談話之餘,似乎往窄道下的甲板上看了一眼,鵬員們立刻閉嘴,低頭四散幹活去了。
譚廬開啟門來,請李興安入座。
門一關上,李興安又立刻從凳子上起身:「譚衛使,這突然轉至池州,文牘卻只說配合欽天監巡使抓妖除魔,到了池州半個欽天監人影也見不著,這也太荒唐了。我夜不能寐,只覺得是有人因北兵南兵不和一事,要讓我露出把柄!」
譚廬穿著殺氣騰騰的銀色曳撒,面容鬍鬚卻是一派恭謙溫和的君子相貌,他虛扶了李興安一把,讓他坐下,才道:「文牘既是扯上了欽天監,就沒有荒唐的事兒。欽天監的那些騰雲駕霧的,又什麼時候合過規矩,他們不來,我們就按著不動。但我得了訊息……」
李興安滿臉惴惴。
譚廬:「小燕王之前在應天府,聽說是胡鬧的太厲害,看我們鯨鵬前來以為是來抓他的,說往周邊跑來了。說是跑到了池州。就怕小燕王當真以為我們來追他,那胡鬧性子,跟我們使上脾氣,怕是會跑到鯨鵬上頭來與我們理論。」
李興安拍著扶手,瞪眼:「怎的小燕王也冒出來了。池州著屁大的地兒,能容幾尊佛!」
正說著,一名鵬員跑上來,還滲著油汙的手套上託著個緞面摺子。
譚廬:「誰送來的。」
鵬員:「黑色官服皮手套,胸前不帶圖案,就膝瀾有點銀刺繡。御劍到甲板上來的。人已經走了。」
李興安驚訝:「是欽天監的緝仙廠!快看看說些什麼!」
譚廬開啟摺子,半天才吐出一口氣:「……緝仙廠說有崇奉十一年逃的妖魔,逃竄至此地,說是那妖在應天池州等地已經盤踞兩年,怕的就是鯨鵬,所以要我們……協助抓拿。」
李興安在崇奉十一年的時候還京城,可不是什麼兩眼摸黑的地方官,他知道那一年發生了什麼。那時候逃的妖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