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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有什麼區別?」江來沒好氣地說道。
「我和她不一樣。我是義大利佛羅倫斯美弟奇藝術基金的理事人,挖掘潛力新人,投資有價值的古董文物是我的本職工作。」
「無非是低買高賣的一樁生意。」
「這世界上的商人,哪個做的不是低買高賣的生意?」
江來不想和施道諳討論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他們已經辯論過無數次了。最終的結果是誰也沒辦法說服誰。
看到江來不說話,瞭解他性格的施道諳主動出聲說道:「要不要再給東京那邊打通電話,給博美製造一些壓力?山田館長欠了我一些人情,這個面子想必還是願意給的。」
「不用了。」江來拒絕,「物極必反,做的太過反而落了痕跡。」
「隨你。」施道諳無所謂的聳聳肩膀,說道,「明天當真要去?」
「當真要去。」江來無比認真地說道,「這是我回來要辦的第二重要的事情。」
「好吧。」施道諳點了點頭,說道,「早餐還和以前一樣?」
「一碗豆漿,兩根油條。」頓了頓,說道:「豆漿要甜的。」
「十幾年了,不膩?」施道諳輕輕嘆息,他覺得江來的人生毫無樂趣可言。年紀輕輕的,就這麼「死」了?
……
碧海大學圖書館。古籍修復室。
江來看著門口掛著古樸敦厚的褐色銘牌,伸手撫摸著上面的蒼勁字型,然後曲指叩響了門板,裡面傳來清朗的「請進」聲音。
江來推門而入,看到桌面前埋首工作的白髮老人,恭敬鞠躬,說道:「師伯,我回來了。」
雲成之抬起頭來,扶了扶掛在鼻樑上的老花眼鏡,等到看清楚江來的容貌長相之後,這才高興起來,驚喜的起身迎接,說道:「江來,你總算是回來了。」
「師伯,讓您久等了。」江來愧疚地說道。
雲成之是父親江行舟的師兄,兄弟倆同期學藝,父親主攻瓷器修復,而雲成之主攻古書籍修復。父親在敦煌抑鬱而終後,江來便被師兄施道諳帶到了義大利,十幾年不曾和師伯雲成之聯絡。
一次義大利文物展上面,雲成之遇到了師兄施道諳,詢問江來近況,施道諳便把江來的聯絡方式給了雲成之。
後來雲成之時常和江來聯絡,也屢次在電話和電子郵件中邀請江來回國效力,說中國古籍保護刻不容緩,江家有著獨步天下的「錦上添花」技術,卻躲避在國外不肯回來,實在是愧對祖先,愧對國家。語氣越發的嚴厲,就差指著江來的鼻子罵他「不忠不孝」了。
若是別人如此這般攻訐指責,江來一句「關你屁事」便能頂了回去。但是罵他的人是雲成之,是父親又敬又怕的師兄,江來也只有聽之任之的份。
再說,在江來母親生病的那些年,是這個師伯把自己每月為數不多的薪水寄過去給江母治病。雖然江母最後不治而亡,但是江家欠著雲成之天大的人情。
後來江來也覺得時機成熟,便給雲成之回覆郵件,告訴他自己願意回國效力,並且接受他的邀請,前來碧海大學圖書館擔任古籍特藏文物修復師。
給人治病的,叫醫生。給書治病的,叫做書籍醫生。
江來此番回來,主要就是給那些珍貴卻又毀壞嚴重難以儲存的古籍善本做「治療」。
所以,江來昨天去見了林初一之後,今天第一時間就趕到碧海大學古籍修復室來報導。
「好飯不怕晚,良緣不怕遲。你來了,我也就放心了啊。」雲成之拉著江來的手坐到辦公室沙發上,說道,「不是我危言聳聽,實在是形勢太過嚴峻。根據國家古籍保護中心的統計,我國官方現存古籍書量5000萬冊件,隨著時間流逝,古籍破損消亡,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