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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少城自不會以為她會跟自己閒聊，他讓傭人換掉面前已經冷掉的咖啡，安靜等她開口。

&ldo;準確的說是四年七個月零三天。&rdo;許柚手指輕輕撫過杯沿，她專注於裡面誘人的色澤，像是在講一個稍有起伏的平淡故事，聲線清冽如泉，卻不帶任何情緒。

&ldo;我曾經設想過很多種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都不再成立，現在唯一還抱有僥倖的是他失憶。在那場事故中，他受傷失憶忘記了從前的事情，所以才沒有來找我。&rdo;她頓了下，抬眼看向夏少城，&ldo;也永遠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面前。&rdo;

失憶？夏少城正端咖啡的手僵在半空，他訝異的看著她，幾乎衝口而出：&ldo;不可能，當時那樣的情況，他不可能……&rdo;他沒說下去，他看到許柚一向柔軟的目光一寸寸變得銳利。

&ldo;他不可能還活著。&rdo;她補充，傾身到他面前，目光直白讓他避無可避，&ldo;你知道當時的情況，阿詢不可能活著？&rdo;

一句陳述，一句追問，她語氣平靜的厲害，於平鋪直敘中隱藏迫人的力量。

夏少城知道，此刻他但凡有一絲猶疑或退縮，就會被她識破，好在經年累月，他反應比思想更快，他迎視她的目光，整個下頷線崩得發疼，顫動。

&ldo;你懷疑我？&rdo;他語氣無奈，坦蕩目光飽含不可言說的隱痛，是不信，也是失望，&ldo;小柚，你竟然懷疑我？&rdo;

&ldo;是，我懷疑你，我懷疑你知道真相而不告訴我。&rdo;許柚容色不變，平靜漸漸被激越取代，&ldo;比起那些不知所謂的僥倖，我更想知道當年的真相，是誰綁架了我，是誰害了他？&rdo;、

&ldo;少城哥，告訴我當年的真相好嗎？&rdo;

她是認定他在隱瞞了，夏少城心裡苦笑，他如果真的知道真相，或者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從容執起面前的咖啡杯，在李家呆了十年，傭人們瞭解他的喜好比蘇慧、李昀深更多。單就是一杯咖啡，從咖啡豆的產地、成熟度，到研磨的方式，煮咖啡的時間，甚至奶糖比都精確到無可挑剔。

只是此刻，他需要的不是一杯入口無味的咖啡，而是緩衝和掩飾。

&ldo;小柚，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阿詢的情形嗎？&rdo;

許柚不會以為夏少城是故意將話題引到無關地方，她嘆口氣，收起適才的刺，慢慢坐回去，輕聲道：&ldo;當然記得。&rdo;

&ldo;我認識他比你早一點，他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外冷內熱，就算關心人，嘴裡也說不出好話，背地裡做得比誰都多，對兄弟如此，對愛人更是如此。&rdo;

&ldo;你想說什麼？&rdo;

&ldo;他活得不暢快，我一直這樣覺得。&rdo;夏少城鎮定問，&ldo;你知道人在人在什麼情況下最不暢快？&rdo;

許柚眉頭微蹙，夏少城說：&ldo;沒自由，或者背負太多，沒自由的人就算權勢滔天也會感覺苦悶空虛，而一個人背負太多，肩上擔子越重，想要保護的人越多，就註定跟自由無緣。&rdo;

他看向遠處，漲潮了，海浪從很遠的地方延伸過來，被潮水高高舉起，又重重拍到岸邊，褪去時，浪花朵朵碎裂，先前溫情脈脈的海灘也變得狼藉。

&ldo;阿詢出事前兩天來找過我，他跟我說如果他回不來，讓你不要等他。&rdo;

他以為許柚會追問當日的細節，甚至已經想好答案，沒想她問的更一針見血。

&ldo;阿詢真實的身份，到底是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