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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蛟笑道:&ldo;他的心在海上呢,也只得由他去。可惜你三個哥哥,有一個活著也不至於此。&rdo;看女兒低頭不快,又安慰她道:&ldo;將來董新娘替你生個小兄弟,你孃家也有靠。大海雖然還好,到底隔一層了。&rdo;
陳緋叫爹爹招的眼淚汪汪的,一邊點頭一邊揩淚,和爹爹商議:&ldo;我嫁了過去,董姨娘管家只怕不中用呢,不如叫晴姐姐管。&rdo;
陳老蛟笑道:&ldo;要管也是你嫂子管家,就是你嫂子管不了,也輪不到她管。不過是些家用帳。就是管不好,也不過多花幾兩銀子罷了,你就休操心了。&rdo;
陳緋聽得這樣說,必是不會叫李秋芳或是晴姑娘沾手家裡的帳目。她不明白爹爹的心思,只覺得爹爹才娶了妾,心就偏到妾那一邊去,心裡隱隱有些不快活。想到昨日的帳上有董家來借兩石米,忍住了還是沒有提,將帳本並家裡的鑰匙都收拾好裝在一個大盒裡交給爹爹,道:&ldo;女兒管不得幾日了,爹爹收起罷。&rdo;
陳老蛟笑將盒兒收起,安慰女兒:&ldo;女兒家長大了都要嫁人,你嫁的又近,想回家就回家,這樣傷心做什麼?&rdo;說著自己也傷心起來,妝做有事出來,將盒子收在他極少去的一間書房。新媳婦也有三日好,這個董新娘雖然柔順,然不曉得她為人如何,豈可輕易將家事交付她?
陳老蛟想到跟隨他幾十年的老兄弟們,老的老、小的小,都依附他過活。外人只說陳家人多勢大,就不曾想過陳家做不來正經生意,就是種地都不如人家,如何照顧得這麼多人衣食周全?也只得讓孩子們重操舊業。
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響過,烏雲似跑馬般從天邊奔來,轉眼就將日頭遮住。豆大的雨點狠狠的砸在香蕉樹上,董新娘提著裙子一路小跑進後院,身後跟著幾個小丫頭,搶著收衣裳床單。看見老爺站在雨地裡,董新娘跑上前來拉他,一張臉不曉得是羞紅的,還是方才跑紅的,煞是惹人愛。陳老蛟從前在海上飄泊時也不是沒有搶過人家的妻女,捉住了她的手,笑道:&ldo;幾點雨怕什麼?你與我換乾衣裳去。&rdo;
狄家院中一樣忙著收衣服,收曬的海貨。學裡還不曾上課,小丫頭們散在四處助忙,嘻嘻哈哈笑鬧成一片。素姐站在後門口看她們嬉戲,笑著吩咐:&ldo;仔細著涼了,又嫌林郎中的藥苦不肯吃。&rdo;唬得幾個管事的媽媽們一迭聲喊:&ldo;休鬧,休鬧。&rdo;
紫萱撐著傘走來,灑線白紗裙下赤著一雙天足,趿著一雙糙鞋,倒狠有幾分像閩人。素姐看她挎著一隻籃子,像是去燒香的樣子,忙沖她招手兒,問她:&ldo;幾時回來?&rdo;
紫萱笑道:&ldo;上三柱香就回來,已使彩雲喊人陪俺去了。&rdo;看母親放心地點頭,笑嘻嘻出了二門朝前門去。如今家裡的男管家們要麼遷至八字樓外作坊後居住,要麼在後門外居住,內宅不留男人,前後門都有守門的守著,等閒不開門。一來是因為狄家後邊漁村作坊人越來越多,二來也是因為滿子合崔南姝在前宅居住,不得不小心些。
紫萱出來,早有彩雲跟幾個管家在大門邊候著,彩雲接上來笑道:&ldo;且等雨略小些再走罷。&rdo;
紫萱看看村道上積水流成淺溪,也只得暫候,合彩雲有一搭沒一搭說些閒話。
卻說滿子合南姝得狄家收留,居住在前邊一間極偏僻的小院裡。雖然狄家並沒有軟禁她兩個,然每日家學裡上學,夾道必定上鎖,卻是不能輕易出門。南姝因崔四老爺合張夫人都叫新尚王殺死,對張家也就不似從前怨恨,如今雖然還時常鬧鬧小脾氣,倒是合滿子情同姐妹。
滿子因哥哥合陳大海一同去做生意,每日念經求菩薩保他平安,她寄人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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