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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得利苦笑道：&ldo;大哥，小人的身子骨架不住你老這樣拍，敢問俺們家小姐在哪邊？&rdo;

那人指著甲板上站著十幾個扛刀的大船道：&ldo;那邊，黃毛？送狄管家過去！這些湯湯水水都挑過去給那些女人們吃罷，咱們晚上吃肉！&rdo;

幾個狄家的大丫頭都在船艙裡忙碌，看見狄得利送飯來了，都歡喜道：&ldo;還是得利叔想著俺們。&rdo;

彩雲道：&ldo;俺去換大小姐來吃飯。底下有個婦人待生呢，掙紮了一個多時辰了。&rdo;

狄得利道：&ldo;怎麼叫小姐在那裡？就沒個成家的女人？&rdo;

彩雲道：&ldo;是老爺說叫小姐在邊上守著的，還有幾個小產的，是七嫂她們在照看。&rdo;走到狄得利身邊附耳道：&ldo;方才俺聽看守的人說，這是什麼大海雕的家眷，都是陳公子合張公子搶來的？&rdo;

狄得利敲彩雲的腦袋，罵道：&ldo;休胡說，俺們家只救人。你快去把小姐換回來。姑爺呢？&rdo;

彩雲道：&ldo;陪著小姐呢。&rdo;一邊說一邊挽袖子提褲子，下底艙去了。過得片刻明柏臉色發白上來，紫萱跟在後面，一出來就奔到甲板上嘔吐。明柏扶著她，替她拍後背，勸她：&ldo;咱們已是盡了力了。婦人生產原就是走鬼門關。&rdo;扭頭對狄得利道：&ldo;俺送紫萱回去，你在這裡陪著她們，回頭陳家要來人，你把俺家人先帶回家。&rdo;扶著軟綿綿的紫萱下了舢板。

彩雲臉色煞白跟兩個媳婦子出來，一個媳婦子道：&ldo;產下一個死嬰，大人也沒的救了。他們下手真狠。&rdo;

狄得利道：&ldo;斬糙不除根，替人家養活兒女麼？他們行事都是這般，聽說大少奶奶的幾個嫂子並侄男侄女，都是叫人活活打殺，罷了罷了，回家休提這個。彩雲，還有重傷要醫治的沒有？&rdo;

&ldo;沒了&rdo;彩雲道：&ldo;帶的藥也沒了，有些簪子插喉嚨的，都上過藥了。看守說她們都餓了兩天了，想來也沒有力氣怎麼樣，得利叔，俺們回家去罷。俺害怕。&rdo;

得利看丫頭們一個二個手裡捏著饅頭都咽不下，慘然道：&ldo;罷了罷了，死了還乾淨，留得這條命待如何？咱們都回家去。&rdo;將吃食交與看守們，帶著狄家人盡數下船。

第27章 血拼（下）

第二日日頭過午嚴七舅才起來，一邊揉腰一邊走出來，對在棚子裡做活的明柏笑道：&ldo;舅舅可是老了，歇了大半日還是腰痠。&rdo;

明柏笑道：&ldo;俺也才起來不久。七舅，廚下熱的有粥，狄家還送了幾樣滋補的湯來，你老去吃些。&rdo;

嚴七舅道：&ldo;不忙，你隨我來，有話問你。&rdo;轉身到裡屋，站在姐姐的牌位前，神情甚是嚴肅。

小香爐裡的香才燒盡，一截香灰無聲跌落在香案上，窗外的陽光明亮的有些刺眼。明柏取一塊抹布過來將香灰擦去，又將香爐細細擦淨，整治的香案上纖塵不染，方垂手站在一邊聽舅舅說話。

&ldo;昨天……他們……&rdo;嚴七舅盯著明柏的眼睛，問他：&ldo;狄家不是濟南做官的人家麼，怎麼會……&rdo;

明柏想了一會，道：&ldo;舅舅也是走過海路的，當曉得大海雕吧？這夥人盤踞東海久矣，做過的壞事數不勝數，又合陳家是世仇。若不除去，咱們琉球島日益富足，總有一日他們要找上門來，所以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