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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全哥恨恨的把筷子放下，惱道：&ldo;俺只惱阿緋，她只顧全了孃家情面，就不要婆家體面！&rdo;

嚴七舅勸道：&ldo;婦人沒有不顧念孃家的。休惱休惱，等她生了孩子，就曉得為自家人打算了。&rdo;勸了兩回菜，看小全哥滿面不快活的樣子，他又笑道：&ldo;聽你們說的，李家小姐倒是怪有心眼的。&rdo;

明柏笑道：&ldo;可不是。小全哥，你家老泰山真真是火眼金晴，若她正經是李大海的娘子，還真能鬧出花樣來。&rdo;

小全哥想通關竅，呀了一聲苦笑道：&ldo;陳家欠的人家，叫阿緋拿狄家人來還，早曉得她這般有心眼，當初俺替大海哥娶親出力做甚？&rdo;

&ldo;吃酒吃酒，過日子哪有事事順心的。&rdo;嚴七舅執壺與他二人各滿上一杯，笑道：&ldo;婦人只叫她操持家務，還要與你找麻煩呢，吃了這杯回家去罷，到底是新媳婦，休叫人面上過不去。&rdo;

明柏也勸他：&ldo;你娶她為著什麼？不看她也要看你丈人面上。俺陪你回家去，有幾日不曾見過阿慧了，正要去瞧他，俺去叫備馬。&rdo;

小全哥合陳緋成親也有數月，這是頭一回合她賭氣，她又有孕，就這般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裡實也有些不放心，又是捨不得她又是惱她，借著明柏的話小全哥就放下酒杯道：&ldo;俺也許久不曾尋阿慧說話，俺們尋他去！&rdo;

他兩個說走就走，借著酒意打馬到海邊，小全哥舉鞭指著天上明月笑道：&ldo;今兒好大亮，明柏哥，俺們比一場？&rdo;唬得齊山在一邊對明柏不住使眼色。

明柏笑道：&ldo;今日俺有些肚疼，你若有興，明日晚上俺們叫紫萱收拾烤架，俺們在椰林邊烤肉吃酒，好好耍一回可使得？&rdo;

小全哥笑道：&ldo;許久不曾這樣頑過，極是個好主意。&rdo;

深藍的天空上只有幾點星子，月亮又大又亮，沙灘上還有不少人在翻蟹拾貝，防風玻璃燈昏黃的光，伴著人影在沙灘合礁石上移動，倒比白日熱鬧。

狄家椰林邊的小亭中，點著數盞玻璃燈，照著亭中一片雪亮。阿慧穿著白衫端坐在一張席上彈琴，滿子在一邊煮茶，南姝合一個高麗人打份的男子坐在一邊小聲說話。

明柏合小全哥見著這樣和樂融融的四個人，都是一愣，相對看了一眼，小全哥就道：&ldo;瞧瞧去？&rdo;

明柏笑道：&ldo;自是要去瞧瞧。&rdo;

阿慧聽見馬蹄聲，抬頭笑道：&ldo;月朗星稀，來吃一杯茶？&rdo;

小全哥吩咐齊山牽馬回家，跟明柏前後在席邊坐下，都笑道：&ldo;你的傷好了？&rdo;

阿慧笑道：&ldo;不打緊，整日在房裡氣悶的緊呢。&rdo;

滿子膝行送上兩隻茶碗，看了一眼小全哥又低下頭慢慢挪回去。明柏偷眼看小全哥，小全哥若無其事捧著茶碗淺嘗一口，笑道：&ldo;阿慧，我丈人那邊的新屋想是還有十來天就能蓋好，你的親事訂在哪天？&rdo;

阿慧笑道：&ldo;還早呢，汪家的女眷都還在中國，搬到琉球來也要一二年。&rdo;他看了一眼妹子，鄭重道：&ldo;我傷好了還要出海，妹子還要請狄世兄照看一二。&rdo;

小全哥笑道：&ldo;平常多是賤內去尋令妹說話呢，小弟一定合賤內說。&rdo;

小全哥將陳緋做擋箭牌祭出，阿慧就不好再說，沖小全哥一笑。

叮叮咚咚的琴聲先是歡快，慢慢低沉，聽得出曲中有思鄉之意，阿慧彈完一曲，按著琴絃發呆。一時間糙亭裡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