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褻瀆。(第1/4 頁)
寶嫣規規矩矩活了十六年,形形色色的人不見多少,卻是知道,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什麼樣的人都有,善的惡的,比比皆是。
可是亦正亦邪,不知其來路的,就只有面前這一個。
她頃刻間認出了他的身份,他就是那間佛堂裡的主人,不眴。
整個晏府,只有他會這麼叫她“檀越”。
傳聞中,阿彌陀佛的一千長子,濟世救人的菩薩,修眉俊目,面色淡淡,有種性冷燒白玉的神威,容色絕倫。
可他!
他此刻大手桎梏她的腰身,不輕不重地輕揉慢捻著,看上去一派正經,實際上凌厲危險的黑瞳中佈滿侵略的。
什麼叫今夜他才是能令她快活的人?
還命令她尊稱他為“兄長”。
在寶嫣心中,兄長是蘇賦安、蘇鳳璘那樣尊敬她、愛護她的光明磊落的君子。
絕不是這種……
這種趁夜闖入她和夫婿新房。
性情大變、言辭孟浪不再遮掩自己目的對她虎視眈眈的……欺世盜名之輩。
一個邪惡、可怕的淫僧!
他逼她這樣念,頓時叫初始畏懼於他的來路不明,以及震驚他好似從腥風血雨裡出來,殺孽深重的氣勢,不敢動彈的寶嫣反應過來。
他在玷汙她心中對“兄長”一詞的敬仰和尊重。
這是一種褻瀆。
一想到在佛堂裡還曾受過他道貌岸然的點撥,對他心生感激,敬重無比,又因沒聽他勸說而歉疚萬分,夜夜睡不好,日日吃不香。
登時,一種被矇騙的羞憤直衝頭頂,她竟在這一刻,沒那麼懼他了。
“走開。別碰我。”
寶嫣猛然反抗起來,她人嬌嬌的,推人的力氣也只有一點。
可她這種陡然撒脾氣的氣勢,又豔又驚了旁人的眼。
掙脫不開,寶嫣便焦灼地大喊起來:“放開我!放開!”
“來人,快來人,有刺客——”
她激烈掙扎,拼命朝屋外呼喊,柔嫩的嗓子一聲比一聲淒厲。
把她重重按在腿上的人,幽深而詫異地注視著她,似是沒想到在他說完話後,那樣文靜嬌怯的新婦,居然也有這麼大反應的一天。
她就像猝不及防被捕捉進籠子裡驚恐萬分的鳥雀。
張著短小而尖利的喙,撲騰著弱小的翅膀,不斷跳躍衝擊困住它枷鎖,面容那樣紅漲,神色驚惶那樣,眼神那樣羞怒。
這是什麼意思,印象中她不是,最會忍氣吞聲嗎?
晏子淵在房內責罵呵斥她的時候,她怎麼不像現在這樣一臉討厭憎惡他的樣子聲嘶力竭地大喊?怎麼只會埋頭、委屈哀怨地哭?
難道以前對著晏子淵時,她都是在裝乖。
輪到頭來,在他跟前,她就表現出如此性烈寧死不屈的一面。
那她可真會看人下菜。
一道低沉冰冷的嗤笑聲,象徵不詳地落到寶嫣頭上。
她的呼救聲在被強制性地鎖住喉嚨,觸及一雙被惹怒的黝黑戲謔的眸子時,如鴉鵲般戛然而止。
像是嫌她還不夠害怕一樣。
他含著笑,挑起她額前的簾頭,捏著她的下巴殘忍地說:“叫什麼?我不是說了,你丈夫為了請我幫他爭奪天下,把你讓給我了。找我借種呢。”
這種話寶嫣怎麼肯信。
“你胡說。”寶嫣近乎咬牙切齒地反駁道。
她嬌媚地剜了陸道蓮一眼,繼續別過頭,朝外求援叫人。
鳥雀受驚時,要麼展翅高飛,要麼就會嘰嘰喳喳,可以理解,等她叫累了,就會死心了。
陸道蓮陪她耐心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