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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聞言白皙的臉上立刻浮了一層薄紅,雲霞一般,她分明是未出閣的姑娘,怎麼就成親了。
「我怎麼都不記得了。」明溪心裡有些不安,生怕這人趁她記不得事情誆騙她。
沈玦居高臨下看著明溪,看她紅透的耳根,心裡被貓撓了似的。他聲音更溫和了些,面不改色地說著早就想好的話:「你前些日子去城郊祈福,遇到歹人,受了傷,忘了許多事。都是我沒護好你,以後不會這樣了。」
前半句是假的,後半句是真的。明溪悄悄看他,正對上他帶著心疼的漆眸,那心疼懊悔不像是裝出來的,明溪便有些難受,軟軟道:「也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麼難過。」
像是一抔溫水浸透了心,四肢百骸都暖了起來。沈玦走近些,緊緊將明溪抱在懷裡,他肖想太久了。
明溪任他抱著,她沒有和成親有關的記憶,可是知道眼前人不是作假騙她,他抱得這樣緊,她甚至能感覺到那絲輕微的顫抖,所以她由他抱著。
過了好大一會兒,沈玦才緩緩鬆開明溪,他心裡微動,低聲問道:「不是不記得我了?怎麼不推開我。」
他抱著一絲僥倖,或許明溪也對他動過心,即便是現下不記得他,也下意識不會推開他。
明溪一雙水眸澄澈地看著他,羞還是羞的,因為他們是夫妻,拜過天地,最親近的關係:「我們若是夫妻,那當時嫁你時我一定是歡喜的。你不要難過,我會盡力想起來的。」
歡歡喜喜嫁給一人,又怎會連這樣簡單的親近都吝嗇給予。
她聲音軟糯,話裡儘是安慰。她這樣忘記他他必定已經難受了,若是抱也不給抱,他必定更難過。所以她沒有推開他。
沈玦看著她明亮的眼睛,聽著她的話,只覺得一把裹了蜜的刀在他心上反覆扎著。他一直知道自己沾著血汙,這一刻卻無比明確地看清自己是如何卑劣。他的明溪,即便不記得他也這般善良明淨。
她嫁給他時未必歡喜,可他卻是真的歡喜。
「想不起來也無妨。」沈玦面上什麼都不顯,輕輕摸摸明溪的頭,說道:「我們可以從頭來過。」
他的目光太熾熱,說話也太溫聲,謫仙般的人物,這樣低聲哄人,明溪有些招架不住,低頭避開他的目光,小巧的耳垂通紅一片。
沈府是以沈玦為主,明溪是他唯一的正妻,是沈府的少夫人,理應執掌中饋,可是她到底年紀小,在家沒學過這些,來沈府還沒來得及學。有沈玦在,也沒人敢在這種事情上動手腳,所以這事不急。
不必處理府中的事務,明溪便更加清閒了。
她除了記憶模糊以外身體倒是無事,醒來以後沈玦陪著她說了會兒話便被人叫走處理公務了。
她細細打量內室的陳設,只覺得一切都有一種熟悉感。房內幾件淺色衣服是她的,均做工精緻,用料也好,完全合身,應該就是她自己的衣物。妝奩裡放著一些脂粉和髮釵,確是辦過喜事的樣子。
院裡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樹,碧綠的葉子舒展開,遮天蔽日,擋住了大半瓦簷。她才站到門口,便有丫頭過來給她行禮。
其中一個眼睛紅彤彤地看著她,說道:「主子,您可算是回來了。那日你被人擄走,玉竹真是嚇壞了。」
明溪心裡輕微抽了一下,說不出的,心裡有些難受。她一定是認識這個丫頭的。她溫聲道:「別哭了,我好好回來了。」
玉竹噙著唇,不敢亂說。少夫人出事,沈大人瘋了一般過了許久,封了梧桐院,把她也趕去浣衣坊。接著便離京許久,明溪生死不知,玉竹也很擔心。誰知過了這麼多時日,沈玦竟然親自把明溪帶回來了。
昨日只聽聞大人親自抱了一位姑娘回來,還沒問清楚是抱的誰,便被總管召集起來,府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