艟夢(三十一)龍吟悲嘯(第2/3 頁)
的狂怒與力挫強敵的得意,使他力推刀柄,用東和語怒聲大罵道:「你們這些凡爾莎次等賤民,就該跪伏東和天皇腳下!!」
但當於瀚徒手緊緊抓住刀刃時,他才感覺到不對勁,明明自己是刺向他的心臟,怎麼是肩頭中刀?
「梅綻不畏霜……水流不畏長……水流滌萬物……梅綻傳芬芳……」但見於瀚緩緩挺起身子,舉起著地的單膝,喃喃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生死壓山嶽……難憾真兒郎……為人當有守……畏苟不畏強!!!!」
就聽於瀚怒喝一聲,挺身直進,一聲刀穿肉體的聲音格外響亮,整支長刀插入他的左肩,直末至柄。
嘉元難以想像,一個他口中的賤民居然有這等不畏死的氣魄與膽識,驚怒之中,更興起一份膽怯,還來不及反應,便覺右手腕一緊,被於瀚緊緊抓個正著。
於瀚失了兵刃,左手緊抓敵手,以右掌代刀,挺身推進,一陣怒劈狠斫、直刺橫斬,單手打得嘉元骨折筋斷,鮮血狂噴。
砰的一聲巨響,嘉元被他推得直撞上船桅,就見於瀚突然一拉垂在一旁的鐵鏈,嘉元便覺胸腹一緊,整個人被扯上天,吊掛在船桅之上。
原來這些都是於瀚早就設計好的局,炸斷退路,單挑天刀,故意讓他震脫兵刃,都只是為了將他推入陷阱,於瀚唯一沒想到的是,在臨危之境,居然能使出那質樸無華的一刀。
於瀚抬頭望向被打得渾身是血的嘉元信太郎,老鄭會死,此人就算不是始作俑者,也是原因之一。此番談判言而無信,藐視他國子民生命,總總惡行劣跡,實是罄竹難書。此時岷靳村後無辜遭人姦殺的婦女臉面又浮現腦海。
當下怒極,伸手拔出插在肩頭的長刀,狂喝縱起,揮刀便向嘉元信太郎的頭頸砍去。
此時遠方船艦好似也因看到將軍並未身亡而停了炮火,每人遠見刀光一閃都是大聲驚呼,只是鞭長莫及,誰也救之不到。
刀芒閃爍,一頂軍帽從空落下,整整齊齊的被切成兩段……
於瀚縱身而落,鮮血淌流,但嘉元的頭還是好好的在他脖子上。因為一物乍然出現在於瀚眼角──青天白星旗。一面代表老鄭為了什麼而犧牲的國旗……
於瀚渾身發抖的凝視著手中的刀,在他瞥見國旗的瞬間,他才忽然醒悟國旗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也因此知道這一刀他絕對不能斬。
因為這一刀下去,所有東和本國的人都會知道,嘉元信太郎的死是凡爾莎所為。死一個岷靳賣國賊,還可以將問題推給海盜,但若死的是他國將軍,那便不是三言兩語便可了結的。
屆時東和本國大作文章,藉題興起兩國征戰,無數生靈塗炭,還有更多像自己一樣的男生必須被迫走上戰場,體驗這毫無人性道德的殺伐生活,如此對他們又何其公平?
可是老鄭的命怎麼算?自己失去從小敬愛的恩師怎麼算?兄弟三人受傷的生命又怎麼算?
於瀚心知該如何取捨,更知道如果是老鄭他會怎麼做,但就是放不下手中的刀,悔恨掙扎,無以為洩,只能訴諸於口,海上登時響起一聲怒然悲嘯。
嘯聲遠揚,猶似龍吟,狀似虎吼,外頭五艘巨鯨艦上的人聞聲皆震,眼看船陣燒成一片赤紅,船上理應無一倖免,好在將軍還高掛在船桅上,還有時間趕往相救。
長嘯有盡,於瀚舉目望向遠方船艦,照這個距離,他們應該救得到嘉元,而老鄭的屍體也該被方運辰事先藏在艦底的那艘漁船給打撈起來了,趁東和本國忙著解救將軍的同時,以方運辰的技術應該很容易就甩掉追兵……
任肩頭鮮血泊泊而流,任身旁烈火劇烈延燒,於瀚頹然坐倒船桅邊,仰頭喟嘆,即使嚮往的大海自由無邊,但自己的生命仍無法任意而為,仍是有自己不可為之事,仍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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