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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年不是如此選擇,現在批評新儒家,相信基督教,那心路歷程,可能就更不順暢。
基督教被視為洋教。熱心維護傳統文化的大師,以信教的中國人為文化上的不忠者;熱心傳播福音的人,也往往有意無意冷待中文。這些問題講來複雜,不是年少識淺而又指教無人的當年之我所能預知,所能瞭解。
念上了三年級。因為功課不忙,不知如何,做了學生會智育股長,兼中文學會副會長。雜事紛繁,念書不大勤力,加上個性粗疏,而書面表達所學的比率又不低,於是造成僥倖易得的表面成績而其實一生淺陋,早已自悔而又難以自救。
人或者都在不同程度上難以自救。印象特別深刻的是:有次中文系教西洋文學的吳笑生講師去世,身為所謂主編的我,雖沒有直接受教,也在《崇基學生報》上用了「哲人其萎」「山頹木壞」之類、已經跡近陳套的字樣。系主任見了,就臉色一沉,對我說:「對他不能用這話。」
那時,一年級讀書指導(要籍解題)、二年級史記、三年級詞、老子、荀子、文字學、四年級畢業論文,統統由系主任開授。真是鴻博。他和校長凌道揚、前任教務長刁作謙、去世的前系主任鍾魯齊、校外委員港大羅香林先生等,都是客籍人士,連續主持系政有十五、六年吧。人與事都習慣由他安排,宰制。他最尊重的同事,是教詩選和《文心雕龍》的伍俶(叔儻)先生。伍先生是靳春黃侃高弟,與新亞的潘重規先生、臺灣師大的林尹先生等是同門了,不過不搞小學而專精選體,我們似乎在他身邊嗅到些魏晉名士氣息。討他喜歡的同學大概不會對他提起杜甫、韓愈這類等名字,不要說朱、陸、陽明瞭。在他一篇《自序》裡似乎還提過不喜歡《嶽陽樓記》。一口濃重溫州口音的國語,一不留神就整段要放棄,從下一段再特別用心聽起。不過他年輩最高,名氣最大,喜歡作詩的同學自然紛紛葵傾,以獲得沾溉。有天,某位不失其赤子之心的女同學天真地問他:「杜甫是詩聖,為什麼我們不開杜詩?」我就眼見伍先生沒有什麼表情地說:「新亞已經開了。」——當然,有些人設計課程,是真的以「學生為本」,為他們的寬闊眼光以及中學教書的需要著想,「不怕雷同、只問正宗」的。不過,那個時代,那個年齡,我們又有說什麼呢?況且,中國學術、文藝,名家名作無數,許多都只能自修,也應當自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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