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河(第2/3 頁)
出長道。
蒼霽的身影猛墜而下,與淨霖以背向撞。他喘息微促,半臂衣衫已被撕破,竟在短短時間內落於下風。
“如何。”淨霖穩聲,“可見識了吠羅的厲害之處。”
蒼霽撕掉破爛的衣袖,說:“呸!”
他們話音未落,便見吠羅猛躥而出。蒼霽著腿一腳,吠羅翻側滾地,手卻勾住了蒼霽的腿。蒼霽只覺得腳上一沉,緊跟著側邊一涼,吠羅竟在眨眼之前便轉瞬移到了這邊!
淨霖袖納長風,陡然突掃,將蒼霽拽斜開身。吠羅撲手拿空,已經錯失良機。蒼霽豈能容他再走?只聽“砰砰”兩聲悶擊,吠羅腰腹受力,立刻噴出酸水。他卻不跑,反將蒼霽的拳抱於掌間,痛聲收力。
蒼霽便覺得一股吸力猛拽,他腳下不穩,險些跌向吠羅張開的口中。腰帶被淨霖自後一把拖住,方止住前撲。然而淨霖背後的巨斧已至,就緊迫在他後腦,牛頭的重力砸得地面都在顫動。眼見不好,淨霖胸口風扭旋動,咽泉霎時帶鞘顯形,猛地架擋住淨霖腦後的斧刃。局面一時間陷入僵持,令人牙酸的磨礪聲碾動,斧子就停在淨霖咫尺。
咽泉抖身相抵,原本就不甚清晰的劍鞘發出難耐的裂聲。淨霖面色發白。齒間緊咬。
斧刃壓在豁口,傳出一聲極其細微的“啪”。咽泉登時碎散,巨斧帶風砍下!
蒼霽一臂拽過淨霖,翻身後仰,抬腿猛踹斧面。斧子驚天動地地砸落在側,不及他倆人喘息,便聽風間扭聲,二人一齊被突然出現的吸力撕扯。
吠羅張口要人,整個街市燈籠暴跌,桌椅眾人全部倒飛向他。見那口中如顯深淵,竟然不是普通人的口齒。若是被吠羅吞下去,便難辦了!
電光石火間,聽得千鈺將轎輦凌踹而來。轎輦於眾物一併吸向吠羅,吠羅卻閉口不要,他面露難色,委屈道:“我以真心待你,你何苦這樣對我!”
千鈺身瘦如紙,在陰風中白髮飄動,顯得不堪一擊。他說:“你待我不過為了這幅皮囊,並非是我。事已至此,休要再糾纏了。”
吠羅竟捂耳怒聲:“不聽不聽!你不可離去!”
他說著瞬閃而去,劈手牽向千鈺。千鈺衣袍後揚,眸望別處。吠羅握了他的手,懇切道:“我知你情深,今夜便帶你渡了忘川。千鈺,忘了一切,你我就是新婚燕爾,黃泉夫夫!”
千鈺似是一笑,甚是淒涼,他說:“你以為忘川便這樣無所不能,可我卻覺得我即便在這忘川水中走一遭,也忘不得左郎。”
吠羅察覺他欲掙手,不禁握得更緊,急得抓耳撓腮,只說:“你怎麼要哭了?你不能哭,因我見得你哭,便也想哭。”
千鈺已然尋不到那縹緲不定的喚聲,他悲從中來,已於大喜大悲間了無生趣。他反握住吠羅的手,眼中分明淚湧如雨,自己卻毫不覺察。
千鈺說:“你想我渡忘川河?”
吠羅慌忙應道:“我去撐船。”
說罷他鬆開千鈺,幾步走向渡口。千鈺見他移開,便抬眸又望一次遠方,聽得風幽長吟,卻始終得不到適才的呼喚。
“我於人間走一趟。”千鈺喃喃,“情愁皆系左家郎。如今他已死,我心便已喪。既然黃泉路上不可見,生入輪迴也無趣。不如就此別過,讓我哭一場吧。”
說罷那白髮飄揚,見他人已躍向忘川河。吠羅慌不迭地衝擋而上,卻仍未能捉住千鈺的衣襬。那淚凌於吠羅頰面,叫他一腔柔腸都化成了苦澀,只欲嘆聲“何苦來哉”!
蒼霽身比聲快,已經飛於半空。他猛拽住千鈺衣袖,將人用力扯回,扔向岸邊。千鈺本已絕意,豈料竟被他甩了回去,卻見蒼霽腳下滑空,反倒墜了下去!
蒼霽自己也未料想,他陡然摔墜進忘川。周遭泥沙一瞬包湧,將他一浪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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