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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來是憤怒還是悲傷,一股一股的浪潮在時安的胸腔裡翻湧,打得她腦子嗡嗡,呼吸都有些停頓。
最終憤怒戰勝了理智,在夏文慧回到座位上準備坐下時,時安叫住了她:
「文慧,可以給我看看你的那盒水彩嗎?」
女孩的聲音聽上去正常,但目光卻冷得讓人發顫。
夏文慧的的身體在一瞬間僵硬,拿出水彩的手都有略微的顫抖。
接過水彩,時安一眼認出了自己在紫色筆蓋處的咬痕,但她還是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最終只是淡淡地,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用只有兩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問道:「文慧,這盒水彩是你借我的,你現在用完了,我可以拿回去了嗎?」
原本,只要夏文慧點點頭,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可是,不知是緊張還是別的原因,夏文慧突然開始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哭訴:「這明明是我的東西,時安你怎麼誣陷人!」
刺耳的哭喊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原本洋溢著放假喜悅的教室瞬間停止了歡笑,一雙雙眼睛朝這邊看了過來。
看熱鬧這種本性,在四七班小朋友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這就是我的!時安……你不要仗著學習好欺負人!」夏文慧繼續哭喊,不一會兒,身邊尾的同學一層又一層,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
反觀處於糾紛焦點的時安,仍舊是一臉鎮定,只是面色冷漠陰沉,看著愈發不像好人。
「時安,你不能這麼不講理,你天天行事作風跟強盜似的,就會仗著老師喜歡欺負別的同學!」
「就是,也不看看文慧傢什麼條件,你什麼條件,文慧身上一件衣服能買你好幾套水彩,誰稀罕偷你的?」
時安緊緊盯著說這話的女生,心裡冷笑,難道家庭條件好的人,就永遠不會是小偷嗎?
「你們胡說什麼呢!」
陳心悠擠開人群,攔在時安前面。
「心悠你別再跟時安玩了,時安她就是個村裡來的鄉巴佬,你看她天天在課堂上咋咋呼呼的,哪裡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平常蠻橫不講理就算了,今天倒好,直接欺負上文慧了!」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了指責的隊伍,時安有些不可思議,這些人,原來是這樣看自己的。
陳頌被人急急忙忙地叫回來時,聽到的就是這樣不堪入耳的指責。他撥開烏壓壓的人群,看到了坐在最中央的兩個人。
夏文慧經過了方才的嚎啕大哭,現在被朋友抱在懷裡,還在流淚哽咽,不停地說著「那就是我的」。
對面的時安倒是一臉桀驁不馴,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冰冷,女孩的目光在周圍人身上掃視一圈,一字一句地開口:「在你們心裡,我就是這樣的形象嗎?」
「對,今天終於能說說心裡話了,我們早就噁心你了,時安你憑什麼,一個村裡來的轉校生,活得那麼囂張!」
「柳容你夠了!」陳頌的眉頭皺起,呵斥那個叫柳容的女生。
「上課了,都回座位去,這件事我會向老師複述。」
畢竟是當了四年的班長,陳頌在班裡秩序管理上還是很有信服力的,此言一出,人群頓時作鳥獸狀散去。
陳頌來到兩人身邊,看了一眼還在抽泣的同桌,對著時安開口:「時安,夏文慧,你們跟我去一趟老師辦公室。」
這樣在班裡吵翻天的一件事,到了班主任李老師跟前,不過小事一樁。
至少,李老師是這麼認為的。
「你怎麼確定這是你的?」李老師坐在辦公椅上,不帶任何感情地望向時安,語氣像極了宮廷劇裡掌握生殺大權的太皇太后。
時安與她對視,語氣不急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