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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往他的懷裡縮了一縮,開口道:“我以前,可能五萬多年前罷,好像用心追過一個神仙,我曾經給他畫過一幅告白的扇面,背景是大片大片的紫菀花。扇子背面,我自作多情地寫了一行行書——之子于歸,十里鋪妝。君子常訣,只為我待。”
他摟著我身子的手略微一僵,沉沉問道:“後來呢?”
後來。
“他也託人給我回送了一把扇子,上面是一個模糊的硃紅印章,扇中央是‘無緣’兩個大字……他瞧不上我。”我說。
“你又沒有想過……那兩個字可能不是他寫的?”
我嘆了一口氣,認真道:“怎麼會,那個筆跡,我是認得的,就是他寫的。”
“他……你曉得他是誰?”
我搖搖頭,“夢裡我清清楚楚認得這個筆跡就是我追求的那個神仙的,可是我偏偏記不起來這個神仙是哪一位。”
耳邊傳來他不緊不慢一聲嘆息,他揉了揉我的頭髮,“記不起來就不要記了。”
我訝然抬頭看他,琉璃宮燈溫暖的顏色透過窗紗落在他臉上,“你不生氣?”
他唇角一勾,華顏如玉,“生氣什麼?”
“我是說、我曾經追過旁人,還是這樣死心塌地追過旁人,你竟然不生氣?”
“哦,”他點點頭,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生氣,我在替那個神仙生氣,他怎麼這樣混賬,讓你誤會了他……”
“不是誤會!”我皺眉糾正他道,“他還同一個姑娘說,說我大膽的很,竟然盼著他娶我為妻,這全是我的痴心妄想。我在大梵音殿以南的紫菀花地裡站了一夜沒有挪動分毫,我曾經也為別人這樣傷心過。”
他的下巴抵住我的額頭,安慰道:“不要再想了。小玉,從此以後沒人能再使我離開你了。”
這句話令我十分感動。天尊大人其實也是挺有度量的,我之前不該那樣說他。
我抱著他,道:“所幸他當初沒有答應我,不然我就不會遇到你了。”
他嗯了一聲,“餓不餓,我讓蘇苒去準備晚膳?”
肚皮極其應景地傳出一聲響,他笑了笑起身穿衣,我望著他光潔卻堅硬的胸膛,頗不好意思地縮排被子裡,他便笑出聲:“小玉,你什麼時候臉皮能厚一些,行為能主動一些?”
我悶悶不答話,他便過來隔著被子又抱了抱我道:“想吃什麼?”
我扒拉出腦袋,興高采烈道:“海鮮火鍋,我要十斤海蝦,給我調薑末蘸料。”
“……”
予祁太子果然沒有騙我,這枚紫玉確確實實已經同長寧的仙澤相纏,裡面也確確實實能浮現長寧同千顏的過往,可他每每強制封住長寧腦海中同千顏的過往場景,不願意去看,是以他不曉得,在漫天飛雪、她同千顏在一起的場景過後,便是長寧同他予祁太子的過往之事。
而這,偏偏讓後來的本神君撿了便宜,每每夜深人靜,神識入定之際,便將這往日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這還要打予祁從玉神手中接過長安玉那一天說起。玉神捋了捋花白的鬍鬚,慈眉善目道:“太子殿下如若打算把它做成扇子,有一日它幻化成仙也說不準啊哈哈。”
那時候,佩著一柄寶劍的予祁太子,只是指尖微微動,又不可察覺地隱在衣袖裡。莫說是玉神,連我這旁觀之人,也沒能從他臉上看出半分情緒。
後來,他揣著這塊玉石進了太子府。
入門之處,三丈長的影壁,端端立在那裡,瞧著同今日沒有什麼區別。瑞獸分立,鐵山玉河,祥雲簇擁,那“乘河山萬古,載帝業千秋”十個大字,仍然承載著天家不可推卸的責任和擔當。予祁太子肅立在影壁前,不動聲色望了一眼,揣著那塊長安玉石進了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