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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回來,這姑娘語氣溫柔、動作輕緩,除了她天天“小鳳凰”“小鳳凰”這樣喚我,讓本神君一張長了十二萬年的麵皮略有些臉紅之外,其他都很好。其實她口中的“小鳳凰”是個暱稱罷,本神君就算是化成了鳳凰元神,可畢竟吃了十二萬年的飯,身量也並不小,只是現在的身材看著勻稱許多,再不是年幼時候那個胖成一團球的小鳳凰了。
她喜歡抱著我,但是我卻並不大喜歡讓她抱著。並不是她抱著我的時候,我不舒服,而是她一抱我,我就覺得難過。這是十分蹊蹺的一件事——因為她抱著我走的時候,我眼前總會模模糊糊浮現出一個場景,大致是大雨瓢潑之中,一個瘦弱的姑娘抱起我往外走。那個場景十分傷人。因為我看得出她也很瘦弱,卻還要抱著我——就如現在,這個姑娘抱著可能比她還要重一些的一隻鳳凰、也就是本神君一樣。
至於,沒出息的本神君是如何落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山溝的,我自己其實也糊里糊塗。若要真的回憶起來,我覺得應該是這麼一回事——
那日我從雲頭上跳下來,怕天尊大人看到我會跳下來找我,於是順便用自己吊兒郎當的仙術將自己隱身了。本神君迅速下落,約莫著過了一段時間,於半空中再也撐不住將將又失了一枚紫玉的身子,隱身的仙術也驟然消散,我那吊兒郎當的修為也耗得差不多了,於是化成鳳凰元神——可悲就可悲在我的元身是隻鳥哇,鳥的本能就是扇著翅膀飛啊!當是時,化成鳳凰之後的本神君,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為何要跳下雲頭,為何會尋短見,只是反應過來,迅速扇著翅膀,精疲力竭地撲騰了一陣子,最後體力不支,忽悠悠落了下來……
再次醒來時候,便是在這個姑娘懷裡了。她細心地替我擦乾淨身上的血後認認真真給我上了藥,嘴裡還不住唸叨著:“小鳳凰,你疼不疼啊?不要怕,我輕一點。”
她的聲音這樣熟悉,可是在我腦子裡過了一遍,我卻尋不到一個認識的神仙講話的聲音跟她一樣。我抬頭看她——偏偏邪性得很,我能看清楚這荒涼偏僻的山溝溝裡所有的事物,唯獨看不清她的面容,即使她的臉龐近在咫尺。
她有時候會跟我講話,問我一些問題。
比如:“小鳳凰,我和朋友剛來仙界不久,這裡不太熟悉,想同你打聽個神仙,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我便擺出一張白痴臉來望著她:若是本神君現在能開口說話,莫說你打聽一個神仙,只要你能就是打聽千百個神仙也是沒問題的。就算我不認識,也還可以去尋一本神仙花名冊來給你看,可是,我現在的身子弱得也就能飛到屋頂上思考一下仙路命途了。
是的,本神君現在就是這樣的處境,落到一個荒郊野嶺的溝溝裡,飛不出去,變不出神仙樣貌,不能說話,本來沒問題的眼力卻獨獨邪乎地看不清這姑娘的面容。
可她又沉思道:“其實我也不確定,她是不是成了一個小仙……可是她心地善良,應該早早就化成神仙了罷……”
我點點頭:放下屠刀都能立地成佛,心地善良的人經歷凡間幾世輪迴也有可能成仙的。
“嗯,她擅長作畫,我來仙界這麼多年了,還沒有覺得有誰可以畫得比她好。對了,她尤其擅長畫扇面。”她又說。
本神君低頭啄了幾粒粟米,覺得十分欣慰且又略帶些感傷:原來還有個飛昇不久的神仙畫的扇面比本神君要好……唉,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吶。
對了,這個姑娘並不是一個人在這山溝溝裡生活,她還有一個朋友,她說,這個朋友這幾年總會抽出一大段時間來去尋找她跟我講的那個作畫很好的神仙,可是去了好多地方、尋了幾年了也沒有找到,這次不曉得他回來時候能不能帶來那個神仙的訊息。她時常提到這個朋友,縱然她自己不好意思說,但我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