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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臉難過的樣子：“子彈打進去很疼吧。”

我笑道：“不疼，真的。又不是第一次，有心理準備了……”剛說完我就埋怨自己嘴快。果然，她臉色蒼白，眼睛睜得大大的忍著眼淚。我嘆口氣：“你想哭就在這兒哭吧，別呆會兒跑到走廊上哭。”

她沒忍住，眼淚就這麼噼裡啪啦掉下來。我笑著勸她：“你可真能哭啊，上次碰到那歹徒的冷靜樣子到哪裡去了？”

她搖搖頭：“不是這樣的，我特別怕……”她停頓片刻嘆息：“我希望自己能在所有親人朋友之前死去，這樣我也沒有什麼害怕的了。”

我罵道：“胡說些什麼！”

她朝我笑笑：“我知道自己有點自私，可是……”她嘆息一聲：“我真的很怕。李濯，你以後自己要當心些，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危險，可是你……你……”

“我知道。”我拍拍她的手。

從那以後我就有些疏遠她，她把我當朋友，為我擔心，可是我不想萬一我有什麼事，她為我傷心。可是最後我還是去找她了，和她告別。一年前我就調到了緝毒組，上面說要個生面孔去西南那邊做臥底，讓我去。我知道這次任務很兇險，上面告訴我說西南那邊警察裡面有人腐敗了，讓我自己當心。

她看見我很高興：“李濯，好久不見了，是不是很忙？”

“呵呵，是有點忙。”我乾笑兩聲，告訴她我調到外地工作，特地來和她告別。

她瞅我半晌，忽然說：“是不是去執行什麼很危險的任務。”

我趕緊否認：“沒有！就是一般的工作調動。”

她臉上帶著一個無奈的笑：“你臉上寫著‘風蕭蕭兮易水寒’。”

“沒有的事。”我笑道：“我臉上要有什麼表情能被你看出來那我這個警察可當得夠失敗的……我，我走了，估計要很長時間都見不到你了，你，你自己要好好的。”

她點點頭，忽然上前一步擁抱我：“你要保重，要保重！我不想哭。”我擁她在懷中，臉貼在她腦袋上，輕輕吻著她的頭髮。她的身體柔軟芳香，我心裡湧上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彷彿曾經無數次地這麼抱著她。我聽見自己的心在顫抖，在對我說，我愛她。我幾乎想一輩子這麼抱著她，可還是不得不推開她。

我開車遠去，從後視鏡裡看到她一直目送著我離開，眼睛裡癢癢的，有什麼東西爬出來。我心愛的女孩，我甚至都不能對她說我喜歡她。她會幸福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