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伴月閣兄妹論李陵 偏陋巷兒女始牽情(第1/4 頁)
退堂之後,那文彥博與富弼一干朝廷差人俱住河中府府尹洪釗府中,那黃德和在河中另有私宅,攜了左右人等直奔私宅而去。
徐碩、劉文堅等一干人為了避嫌,另居於河中客棧。
劉文堅情知那徐碩兄妹會前來一問究竟,於是早早便退了客房另尋居所,劉幼慈直奔客棧而來也撲了一個空。
“妹子何須動怒,他反水自是讓他反水,公道自在人心,他這麼做不過是自尋死路。”徐碩寬宥妹子道。
那徐碩雖說公堂之上,劉文堅舉動令他氣急敗壞,但待冷靜下來,細細尋找一路上劉文堅的舉動,也不乏可疑之處。別的不說,單是每次命案,他表現得總是緊張激動,好像每次都知道他徐碩必死無疑的模樣,見到他還活著,與其說是欣喜,不如說是震驚。
不過,劉文堅與那黃德和似乎不是一路,但是二人似乎又有些牽扯,這一點,徐碩還沒有想通。
他倒也不急,拉了妹子前去河中府最好酒樓伴月閣。
“哎呀,這說了大半日,口乾舌燥,腹中飢餓,這好酒好菜妹妹儘管吃。”
幼慈跟了徐碩上了酒樓,卻是心中氣惱,“吃,你還吃得下,這都快坐牢了。”
“妹妹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們說他們的,你瞧,今天文大人不是也沒有信他們的話嗎?再者,你不是也說富弼大人神采不凡,這等丰神俊逸之人,難道還會一味信了歹人的話,隨他們搖擺不成?”
幼慈心內不爽,撅了嘴,“我只是氣文堅忘恩負義,想我們幾個人還有文景文博,打小就在一處,何等暢快,不想今日,他竟然會與我們對簿公堂,倒戈相向。”
“妹妹,人各有志。平日裡雖說咱們總在一處,但是你想想,咱們與文景文博均為劉府家人,而他畢竟是爹爹的從將,說得不好聽一些,是個下人。雖說我們沒有這樣想,但是保不齊他有這樣的心。那些下人們的稱呼,你想想,稱呼我們仨是少爺,小姐;稱呼他好聽點是劉公子,或者乾脆直呼其名,到底還是生分些,而且這尊卑貴賤分得也是清楚,他心內難免有自卑。”
“這樣就該倒戈相向?”
“我疑他在西夏已經投敵,也莫要怪他。聽說那西夏人天性野蠻殘忍,對付戰俘的手段簡直無法想象。文堅想必是不堪忍受折磨,只有投降。他與爹爹關在一起想必也是西夏人的主意,意在勸降爹爹,不想我誤打誤撞,將他帶了回來。他倒戈相向也是迫不得已,畢竟已經投降西夏,授人以柄。”
“那你的意思是,這劉文堅已經是西夏人的走狗?他今日此舉是西夏授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黃德和也應該是西夏人的走狗。”
“西夏人既然勸降爹爹,又為何在此陷害?”
徐碩將杯中酒一口乾了,眉頭緊鎖,“妹妹,聽過西漢名將李陵的故事嗎?”
“就是……就是那個西漢的叛徒李陵?”
“或者,李陵算不得叛徒。當日他戰敗被俘,西漢有傳他在匈奴已經投降,於是漢武帝下令殺了他全家,滿門抄斬。李陵在匈奴聽聞此事,怒火攻心,遂與那漢武帝結下了仇恨,這才投降了匈奴。”
“哥哥的意思就是,西夏也將爹爹看作是李陵,想借著黃德和與劉文堅之口,誣陷爹爹投降,當今聖上也將咱們劉家滿門抄斬,爹爹在西夏也有可能因此投降。”
“正是這個意思。”
“好惡毒的一招。幸好當今聖上不像漢武帝那般窮兵黷武,而且還能明察秋毫。”
“既然妹妹你也知道當今聖上明察秋毫,就不要過於擔心,在我看來,那黃德和與劉文堅的證詞出入頗多,文大人和富大人怎麼會察覺不了,他們說得越多破綻就越多,假以時日,狐狸尾巴就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