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回 遷範雍夏子喬殿前領旨 薦希文韓稚圭臨危受命(第1/4 頁)
石元孫被捆縛回京趙禎原本已然模糊的記憶便再度清晰,這李元昊的陰影,原來從未消散淡去。但是趙禎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帝王,他已經知道如何沉著應戰,李元昊如果是一隻鷹,大宋亦絕對不是任他強食的兔子。
這個朝堂高位萬人之上的謙謙君子骨子裡是憤怒的,他的憤怒卻以一種更為理智的方式表現了出來:首當其衝的是延州知州範雍,這個迂腐的老夫子被那李元昊牽著鼻子走,損失了金明十八寨,亦令整個鄜延路出事,但他畢竟保住了延州城,於是,官家將其遷至安州,官任戶部侍郎。雖說好像沒有懲罰,但是明眼人均知,這滿口孔孟的範雍已經被皇帝調走遠離戰爭,這個老傢伙教點孔孟之道還行,戰場上就別再添亂了。
範雍被遷之後,接下來還該做什麼?正一團亂麻之時,現下竟還多出一件事,這石元孫在這當口被西夏使臣押著回了京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西北邊界不防不行。怎麼防?派誰防?
“官家,臣有事啟奏。”一直安靜的垂拱殿,被這聲音猛然一驚,官家朝下定睛一看,是新任命的陝西經略安撫使夏竦。這夏竦剛被任命,就等這些天之後便赴陝西走馬上任。現在啟奏,應該與這西北邊界穩定有關。
“夏愛卿何事?”
“臣旬月後便要赴延州上任,但那三川口一戰,我軍全軍覆沒,西北邊境,李元昊虎視眈眈,我大宋無兵無糧更無銀子,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官家您讓我一介老朽作何差事呢?”
那官家在心裡暗暗笑了,果然來了,就看看這些臣子們怎麼個說法吧。他太瞭解這滿朝文武了,每每遇到啟奏之事,準得有一場唇槍舌劍之爭,他姑且作壁上觀,先看看這群臣如何鬥法。
果然,官家還未企口,就有人發話了,“西北增兵、派糧,夏公您這要求難免有慾壑難填之嫌,想當年西漢大將霍去病曾以八百輕騎脫離大將軍衛青的主力部隊遠達數百里,依舊大敗匈奴。”
你道說話的是誰?乃是戶部副史陳執中,朝中德高望重之人,其父陳恕,乃是真宗時期參知政事,家學淵源,令人側目。陳執中向夏竦行了一個拱手禮,繼續說道:“那霍去病八百輕騎與匈奴對抗之後,漢武帝又任命霍去病為驃騎將軍,獨自領一萬騎兵征戰匈奴。霍去病從隴西郡出發,翻過烏戾山,攻打了匈奴的遫濮部,還速戰速決斬殺了遫濮王。另外,唐時李靖,也曾以三千騎兵大破突厥,一萬騎兵至陰山,渭水一戰,生擒頡利可汗……歷史上這類以少勝多的事例眾多,夏公卻在這內外交困之時,向朝廷伸手,要錢糧,要兵馬,真乃一憾事!”
那夏竦聽聞此言,面色驟變,“陳大人,這泱泱中華,千年歷史,那霍去病那李靖畢竟是少數。話說秦時王翦南取荊楚,要了多少兵馬?精兵60萬!韓信北征燕趙,要了多少兵馬?三萬!陳大人,您一飽學之士,您既知渭水之戰,怎會不知淝水之戰?那苻堅數十萬精兵,照樣一敗塗地!陳大人,您所謂的霍去病、李靖都是行伍出身,而我夏子喬一介文臣,也不仰仗那以少勝多的事蹟來彪炳史冊,您就看這巍巍大宋,誰擔當得起霍去病和李靖的角色,夏某就將這安撫使的位置讓賢。”
“夏公此言差矣……”
“好了,都別再說了。”那官家居高臨下看得分明,群臣均蠢蠢欲動,似乎這番唇槍舌戰才剛剛起了個頭,但是他已經不想再看戲了,“這李元昊都欺到頭上了,那石元孫是怎麼被送回來的?同朝為官,同袍之誼都到哪裡去了?在這裡給朕談歷史,說古書。陳執中,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臣知罪!臣也是為了給官家分憂……”那陳執中聽了官家一席話,誠惶誠恐。
官家手一揮,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傳令下去,自今天起,向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