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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時感到頭昏目眩,我抱起我的女兒,把她緊緊地貼在我的胸口。我感到越來越焦慮和害怕,肚子裡有一股熱流從小姑子摸過的地方湧起。那天晚上,我熱醒了,身上汗流浹背,我驚恐地感覺到我肚中的孩子在蠕動,我感到他扯斷了把我和他連線起來的臍帶,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裡面把我牽住,讓我動彈不得。我甚至無法伸手向躺在我身邊的丈夫求救,也無法發出一聲呻吟聲,直到我的雙腿間流下滾燙滾燙的鮮血。醫生給我看了我的孩子,是個男孩,深紫色的臉已經成形了,有些地方還是透明的。醫生說我得住院,我必須刮宮,因為胎盤沒有完全脫落。我看著那孩子可怕的小臉兒,讓醫生給我結紮或把我的子宮拿掉,我都無所謂,因為我的子宮不是嬰兒的搖籃而是墳墓。醫生猶豫了,他跟我說,也許過些時間,我還是可以試著懷孕的。但是我跟他說,我已經是母親了,我已經是一個天使的母親,我不需要做其他孩子的母親了。」
阿麥亞悲傷地看著她,聽著她的故事,其實這也是阿麥亞自己的故事:她的肚子是夭折嬰兒的墳墓。安妮的媽媽繼續說著,似乎想把內心折磨她的痛苦都傾倒到他們身上。
「十五年來,我沒有再和我的小姑子說過一句話。那婊子都不知道是為什麼。直到今天,在葬禮上,她哭著走到我的面前,跟我說對不起。我擁抱了她,讓她別哭,但是我沒有答覆她,因為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她。我現在已經不是個母親了。警探,就像詩裡寫的,有人偷走了我內心綻放的玫瑰。我現在肚子裡和胸口都是墳墓。你一定要抓住兇手。當你抓住他,一定要揍他一拳;如果你不做,那讓我揍他。我以我所有死去的孩子的名義發誓,我會用盡我的一生去抓捕他、等著他,直到他落網。」
當阿麥亞和伊裡阿爾特走到大街上,阿麥亞感覺怪怪的,就像是坐了一趟長途飛機,剛剛落地。
「頭兒,您看到那些牆壁了嗎?」伊裡阿爾特問。
阿麥亞點了點頭,她回憶起那些掛在安妮家牆上的照片,就像陵墓一般。
「似乎安妮無處不在,一直看著我們。那對老夫妻住在那房子裡,真不知道他們該怎麼忘掉這一切。」
「他們不會忘記的。」阿麥亞痛心地說。
這時,阿麥亞看到一個女人急匆匆地穿過馬路朝他們跑來。當她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阿麥亞認出這是安妮的姑媽,就是剛才安妮母親口中那個很多年都沒有說過話的小姑子。
「你們剛去看安妮的父母了嗎?」她喘著氣問。
阿麥亞沒有回答,她確定安妮的姑媽專門跑過來不是為了問他們剛才去了哪裡。
「我……」她吞吞吐吐地說,「我很愛我的嫂子,他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可怕了。現在我要去他們家……陪伴他們一會兒。我還能做什麼呢?這太可怕了,但是……」
「什麼?」
「那個女孩兒,安妮,並不是正常人……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安妮很漂亮,很聰明,但是她身上有很奇怪的東西,很惡毒的東西。」
「惡毒的東西?是什麼?」
「就是她,她是個惡毒的人。安妮是貝拉基爾,內心是那麼黑暗,就像她的臉是那麼白一樣。從小開始,她那邪惡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你。女巫在死後也不會平靜的。你們走著瞧吧,安妮不會就此罷休的。」
她就像在審訊庭上一樣,說得如此堅定。她吐出那些只有在今天的恐怖電影或懸疑片中才能聽到的詞彙時,完全沒有任何懷疑或猶豫。但是,她看起來又是那麼焦慮和恐慌。她就像完成了一件令人痛苦但又受人尊敬的工作一樣,轉身離開。阿麥亞和伊裡阿爾特看著她逐漸走遠。
停頓了幾秒鐘之後,阿麥亞和伊裡阿爾特繼續沿著阿庫耶基街朝前走。這時,伊裡阿爾特副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