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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談宴西聽見了腳步聲。
抬頭往裡看了一眼,大約是因為聽見了門口的爭吵,周彌從院子裡走出來了。
談宴西微微收斂了兩分怒意。
而尹含玉趁機拂袖而去,車在路旁等她,一部招搖的蘭博基尼。
她將走出兩步,又停了停,轉身對談宴西說道:「談振山原本想直接動手——他怕再有第二個女人,用我這樣的法子爬
67(求生的戰爭)
進談家。是我告訴他,不如我出面,先試著勸一勸,現如今的小姑娘,可未見得非要攀這高處不勝寒的門楣,只要拿到足夠多的錢,一生自由快活,不比進了你們談家的門,這麼不人不鬼地蹉跎要強?——談宴西,不要不知好歹,這一回,我是來給你通風報信的。」
尹含玉說完,便將車門一拉,坐了上去。
引擎聲轟鳴,瞬間駛離了這街道。
周彌走上前去,一把抓住談宴西的手,彷彿冬日深井裡浸過的冰涼。
她安撫道:「阿姨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只叫我,若不是真愛你到非你不可的程度,不要來這趟渾水,做一個豪門的媳婦,只是人前吃肉,人後捱打。」
實話說,周彌挺驚訝見面之後,兩人聊得挺平和。
在談宴西的描述裡,這樣自私冷漠的一個女人,原來,竟也有並未壞到透徹的一面。
出於什麼動機,尹含玉要來勸說她呢?
她其實沒太想得明白。
是害怕談家真採取什麼卑劣手段;還是,終究不忍心見另外一個女人,落入和她一樣的境地;又或者,今次這與一貫言行矛盾的行為中,有尹含玉自己也說不清楚的,身為母親,對孩子最後的、一點微薄的慈悲心?
周彌只是更加確認,人心都是複雜的。
談宴西垂眸看她,「那你……怎麼說?」
「我說。很不幸,我還真非你不可,所以哪怕那是鬼蜮,我也是要闖一闖的。但是我相信,只要有你在,你不會讓我去經歷這些刀山火海。」
談宴西將她手腕一捉,一把將人合入懷裡,手掌緊按著她後背的肩胛骨,「……瀰瀰,這是我對你承諾,你一輩子都用不著做什麼談家的『媳婦』。這是我跟你兩個人的事。」
周彌笑著點點頭,「……話說,談總,你知道嗎?你只值一千萬。」
談宴西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周彌笑聲清脆,「天啦,居然真有這麼俗套的橋段。你別說,我還真心動了一下……」
談宴西:「……」
「但我轉念又想啊,北城稍微好一點的學區房,都不止這個價了。我盤算了一下,倘若真照著買賣商品房的思路,你也可以按揭的話,我攢個十年八年的,付個首付給你,其餘的往後三十年慢慢還款,不也能包-養得起你?這麼一看,一千萬也沒什麼了不起嘛。」
談宴西竟一時啞然,不知該說她是破壞氣氛的一等高手,還是該說她:「……你現在這活脫脫的商人嘴臉,跟誰學的?」
周彌笑說:「身邊一個賓大ba的高材生,你說我跟誰學的?」
談宴西挺想再多陪陪她,然而手機振動,莫妮卡來電話催促了。
他碰碰周彌臉頰,「我今天晚上有個重要飯局,結束之後,還要去處理一件事。你答應我,在我回來之前,就待在這兒,哪也別去。」
周彌不大信,法治社會,還真有人能無視法紀地「解決」掉一個人,且她自認為自己還沒重要到這程度。
但她點頭答應下來,不在這時候讓談宴西放心不下。
談宴西走之前,親她一下,「可能今晚上回來很晚,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