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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戎聽到聲音走進來，見他已經穿戴整齊臉上也沒有驚訝，似乎已經猜到了會這樣。

&ldo;傷處不曾沾水吧？&rdo;

&ldo;不曾。&rdo;

&ldo;如此便好。&rdo;

就著少年的洗澡水洗了洗手，段戎幫他把頭髮烘乾，抱著他走回房間，重新上藥。

一回生二回熟，周餘已經習慣像個孩子一樣被男人抱著搬來搬去，即使當著段斐兄妹的面也能面色自如地應對。

&ldo;這些藥都是你自己配的嗎？&rdo;周餘對此好奇已久，終於忍不住問了。

段戎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ldo;小時候練武難免受傷，次數多了就記住了一些淺略的藥理常識。&rdo;

周餘皺眉：&ldo;你小時候經常受傷？&rdo;

聽出他語氣裡的關心，段戎笑著看了他一眼：&ldo;那是剛學武的那兩年，後來是阿斐，他小時候比較皮，經常捱揍。&rdo;

周餘好奇：&ldo;誰揍他？&rdo;

段戎一本正經地道：&ldo;我。&rdo;

周餘嘴角一抽。

段戎繼續說：&ldo;揍完再給他上藥。&rdo;

&ldo;……&rdo;可以的，這必須是親哥。

周餘在心裡同情了段二少一波，有此兄長，難為他沒有長成一副叛逆的性子。

兩人閒聊間，段戎已經幫周餘腳腕上好了藥，換到額頭，這塊擦傷癒合較快，結痂隱隱有脫落的跡象。

段戎指尖沾了一點藥膏，一手捧住少年的臉，湊近他輕輕塗抹。

涼意在面板上散開，近在咫尺的距離，段戎的臉靠的極近，雙眼裡倒映出的人影與周餘遙遙相望。他放在膝頭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跟著垂下了眼睛。

院子裡段斐和他家的小姑娘正在小聲說話，金毛趴在門口邊，尾巴對著房門的方向一甩一甩。

這會兒屋子裡卻安靜的呼吸可聞。

&ldo;阿餘。&rdo;上完藥，退回到之前的姿勢，段戎忽然叫了他一聲。

&ldo;嗯？&rdo;

應聲之後，周餘目光微抬，對上男人泛著暖意的深邃瞳眸。

&ldo;等你傷好了，我們結契吧。&rdo;

周餘倏然愣住：&ldo;……結契？&rdo;

&ldo;沒錯，結契。&rdo;

結契，是男子與男子締結婚約的意思，在這個時代很常見，無論是在富家子弟還是貧民百姓裡都存在的現象。

或者說，男風盛行。

段戎說：&ldo;我會把你放在心裡最重要的地方，一輩子對你好，保護你，寵著你，愛惜你，無論去到哪裡都不會丟下你，用我餘生給你一個無懼風雨也無懼亂世的家。&rdo;

男人半蹲在床下，屈起的右腿膝頭上還穩穩地放著周餘上完了藥的左腳，而他仰頭望著坐在床邊的少年，目光濃烈醇深，言辭懇切悠長，徐徐給出了綿延一生的誓言。

周餘目不轉睛地和他對望，將落入耳中的這番話逐字逐句地細嚼慢嚥，反覆回味了數遍。

‐‐會把我放在你心上。

‐‐會一輩子對我好。

‐‐會保護我，寵我，愛我。

‐‐會與我風雨同舟，此生共濟。

‐‐會給我一個無人可撼動的家。

其實無論哪一條，都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