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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森太太有種剛毅之美,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人。儘管羅絲仔細盯著夫人的眸子,想從眼神裡讀出些許的變化,但對方瞇起眼睛,絲毫沒有反應。過了一會兒,魯森太太才回答:「我認識令尊。……你是基爾摩先生的女兒啊!」
說話的速度非常緩慢,不知是天性閒散,抑或是為了慣重起見。奇怪的是她與故人的女兒相見,卻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情。
「是的。」羅絲,「您與家父是舊識啊。」
「嗯……」
像要打斷羅絲的話,魯森太太簡短地回應了一聲。
由此可以立刻看出魯森太太並非生性閒散,而是城府極深。
「家父在兩年前去世了。他生性沉默,因此甚少提起在神戶的生活。這次我有機會重返幼時的故鄉,也希望能和認識父親的人多聊一聊。」
聽羅絲說完,魯森太太含混地回答:
「其實我和令尊並不大熟。……」
一般人就算再不熟,也會敷衍地隨口提兩句有關西蒙?基爾摩的趣事,或者乾脆說「他是個好人」之類的客套話。可是,克拉拉?魯森咬著嘴唇,臉上的表情卻是擺明瞭不想多談羅絲的父親。
(難道這個人喜歡父親?)
羅絲直覺地認為。
魯森太太會說她和前任教師史密斯太太很熟,當得知有新的繼任者住進來時,立刻就前來拜訪。由此可見她十分善於交際,也應該很健談才對。
(難道是礙於父親更改國籍的事?)
羅絲這麼猜想著。馬歇爾事件之後,她的父親便歸化為日本籍。對於這件事,父親會向她解釋:
‐‐在當時那樣的環境,假如不變更國籍,根本無法在日本待下去。
的確,戰爭期間若仍堅持保住英國國籍,恐怕不是被當成敵人遣返,就是會遭到拘禁。因此,羅絲的父親若想和日本籍的太太繼續廝守,唯有歸化為日本籍一途。羅絲母親的孃家姓立花,所以西蒙,基爾摩也煞有介事地取了一個日本名字,叫立花左衛門。
不過,等戰爭一結束,他就立刻脫離日本籍,再度恢復英國籍。不管他有多麼充分的理由,羅絲父親的行為難免遭人物議,被指責有欠操守。
戰後,基爾摩先生搬到東京,一方面是剛遭妻子意外身亡的變故,另一方面恐怕也是為了躲避同伴間指責的目光。‐‐羅絲這麼揣測著。
「戰爭期間魯森太太住在哪兒?」羅絲問。
「一直待在日本。」
「有沒有遭到囚禁?」
「沒有。我是法國人。由於當時法國的貝當政府投降德軍,算是日本的同盟國,所以並沒有被當成敵國人民看待。盛管有點不自由,可是大致上還算禮遇。」
「那真是太好了。」
「你父親也一樣啊。他因為歸化日本籍,所以平安無事。」
從口氣中聽來,魯森太太似乎並不對羅絲的父親更改國籍一事耿耿於懷。
(那麼為何要忌諱談起呢?)
對方越是裝得若無其事,羅絲越想追根究底。
「您認識亡母嗎?」羅絲追問。
「啊,不大熟。……當時沒幾家外國人。……你媽媽實在可憐,那場火真大啊。當時我就住在附近,嚇了一大跳。」
「那麼,您大概也見過小時候的我囉?」
「嗯,基爾摩家可愛的小姑娘。……難道就是你嗎?」
魯森太太盯著羅絲,但眼睛仍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