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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成讖。
看著面前陛下已顯出幾分虛弱佝僂的身形,蘇瑾嘴角也露出幾分嘲諷,現在想來,他說的的確是傻話,陛下何止不是那半天青天,他非但未曾為殿下撐起那垮下的青天,甚至反而是那個親手摺斷了太子殿下的脊樑,將他送去無邊夜幕的人。
今日的永壽宮外,陛下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彷佛近鄉情怯一般,面上也露出一絲悵然之色,下了御輦,在長壽宮的匾額前幾乎有幾分躊躇。
蘇瑾卻是目光冷然,按著習慣立在門外抬手整了整衣冠,認真的直起了腰身,不肯叫自己露出丁點兒卑躬屈膝的顏色。
雖然先後娘娘已然仙逝,雖然他如今早已淪為一介官奴,他心下還是寧願相信娘娘在天有靈,姑母若能瞧見,必然不願看見她生前最喜愛的後輩,在她面前露出一副落魄卑賤的模樣。
&ldo;父皇。&rdo;陛下停的時間太久,這一月來一直主持先後此事的信王上前一步,扶了陛下的臂膀,面帶關懷的叫了一聲。
陛下像是這才因這一聲呼喊回過神來,頓了頓,便這般在信王的攙扶下緩緩而入。
落後了一步的瑞王看著,面色卻是不為所動,瞧見了一旁的蘇瑾時,甚至還對他微微挑眉,露出一個心照不宣般的笑意來。
蘇瑾卻是知道其中緣故,見狀,只是微微點頭,耳邊卻彷佛又迴響起了祖父當日那滄桑的聲音:&ldo;信王,瑞王,兩個皆是一丘之貉,我蘇家到了今日,本就是他們兩個聯手為之,只是這兩人裡,瑞王行事手段,都更為奸猾,你看,如今宮中朝堂,都只知瑞王時一介粗人,可是扳倒中宮太子的這般大事,分明是兩人齊手,他如今卻能將自個摘的乾乾淨淨,好似全然與他無幹一般,這樣的人,你日後,定要與他敬而遠之,更要記著我蘇家今日的前車之鑑,只保全自身為重!&rdo;
祖父的話的確沒錯,信王與繼後,如今已幾乎在走當日太子殿下的老路,當初陛下是如何的戒備中宮,扶持偏寵信王母子,今日,便也在如何的一日日的忌諱著繼後與信王。
甚至於,當日的信王還不必當初的太子,畢竟,繼後沒有姑母與陛下結髮夫妻的伉儷情深,信王,更是拍馬都不及陛下當初對太子殿下的喜愛與情分。
連當初太子殿下自小的疼愛,幾十年的積累,都沒能拼得過一句帝王疑心,更何況是如今的信王?
但瑞王卻又不同,當今的局面,若是信王倒下之後,唯獨能幹乾淨淨立在岸上的瑞王爺,身後卻是再無了旁的皇子親王!
不過沒關係,信王爭不過瑞王的心機,陛下能,只要陛下的身子再多撐幾年,等的信王也徹底步向太子的後塵之後,他便會以命進諫,將瑞王的狼子野心交由陛下處決。
在御前貼身服侍了這麼多年,再沒有旁人會比蘇瑾更清楚這位帝王的心性,這九五至尊的皇位,但凡他還有一口氣在,便決計不會坐視任何人染指坐下的帝王。
親手養大的太子殿下不行,信王不行,心機深沉似海的瑞王爺,也是一樣。
蘇瑾退後一步,看著瑞王的身影,眸光卻是越來越沉,信王固然該死,但他又如何能坐視著同樣身為兇手的瑞王踩著他蘇家滿門,與太子殿下的血肉爬上皇位?
賢妃瑞王兩個,只以為拿登基之後,重新恢復鎮國公府威名的好處,便足夠叫他老老實實,忠心投誠,可他們卻並不知道,事到如今,他已不在意什麼鎮國公府的威名,也並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唯一所求,便是叫信王、瑞王,甚至當今陛下在內,都嘗一嘗他蘇家所受過苦難滋味。
當初祖父對他事無巨細,一件件的教導,旁的他都聽了,可唯獨這&ldo;保全自身&rdo;的一樁,他卻偏偏選擇了違抗。
&ldo;瑾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