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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把三角戒尺，臉上依然陰雲密佈。

&ldo;蔣正寒，你給我站起來。&rdo;

蔣正寒還在發呆，似乎並沒有聽見何老師的話。

他的目光落在窗臺，思緒卻飄到了很遠的地方，此刻有點拽不回來。

直到三角尺猛然敲擊桌面，將他的鐵質文具盒震出巨響，桌上的鉛筆滾了一路，最終掉到了前排女生的腳下。

坐在蔣正寒前面的，是手拿原子筆的夏林希。

夏林希再次彎腰，又撿了一次筆。

她還沒來得及物歸原主，就聽班主任開口說：&ldo;蔣正寒，你這次月考的總分是多少？&rdo;

蔣正寒從原位站了起來。

他的身高已經超過了一米八，身量勻稱而挺拔，比班主任何老師高了將近一個頭。

何老師萬不得已，只能抬頭仰視他，再次重申道：&ldo;把你的成績報出來，讓大家聽聽你的高超水平。&rdo;

蔣正寒停頓了片刻，像是在思索什麼，就在全班靜待他回答的時候，他毫無徵兆地說了一句：&ldo;我不記得這次考了多少分。&rdo;

我不記得這次考了多少分。

他說得相當坦誠，好像真的忘記了。

然而在場的同學和老師，卻沒有一個相信他的話。

&ldo;好，你不記得。&rdo;何老師雙手背後，重新走上講臺。

他一邊走，一邊說：&ldo;沒關係，我幫你記著，數學123，語文62，理綜81，英語135，總分四百零一，班級排名三十九，年級排名一千零七。&rdo;

教室內陷入沉靜，唯有懸掛在天花板上的電風扇在低微轟鳴。

趁著這個空檔，夏林希捧著書冊轉過身，把那支鉛筆放在了蔣正寒的課桌上。

蔣正寒就這麼筆直地站著，完全沒有作為全班倒數第一的自知之明。

&ldo;理綜的滿分是三百分，全班就你一個人，理綜考不到一百分。&rdo;

何老師拍響了講臺，接著高聲說：&ldo;十八歲的小夥子，光長個子了，智力一點也沒跟上，你以後能做什麼，只穿褲衩的男模特嗎？&rdo;

有幾個女生笑出了聲，接著全班都鬨笑一團。

夏林希沒有跟著笑，她像是一位獨居深山的隱士，又宛如一座耳聾眼盲的冰雕，總之沒有被外界的聲音打擾分毫。

她從抽屜裡拿出錯題本，握著原子筆開始打糙稿。

&ldo;蔣正寒的前面坐著夏林希，這次月考的年級第一，數理化三門都是滿分。&rdo;

何老師拿起粉筆，目光逡巡在臺下：&ldo;你們坐在同樣的教室裡，聽同樣的老師上課，為什麼相互之間的差距那麼大？&rdo;

眾多同學回頭望向夏林希。

她手裡轉著原子筆，秀挺的鼻樑上卻沒有眼鏡，桌前擺了一大摞的參考書，幾乎全部做完。

還有十個月才高考，沒人知道她已經做了多少題。她雖然穿著校服，卻顯得格格不入。

只知道學習的瘋子‐‐夏林希的同桌這樣形容她。

她身處一個微妙的境地。

作為一個成績優異的好學生，夏林希倚仗的不是天資聰穎，而是題海戰術和勤奮刻苦。

夏林希的刻苦到了非同一般的境界，她的同學一方面覺得她很厲害，一方面又覺得她很變態。

那些諸如&ldo;要成功，先發瘋&rdo;，&ldo;心不狠就站不穩&rdo;，&ldo;只要學不死就往死裡學&rdo;的標語，用在夏林希身上，似乎都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