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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對得起他的名字。
繼業繼業,自然是能夠繼承祖業的意思。
這楊繼業二十歲出頭,比張潛大不了幾天,卻已經是青陽縣的生員,十六歲那年就考取了秀才功名,才思不凡備受讚譽,若非這兩年楊永福老爺子身體不好,一直耽擱著沒能參加鄉試,說不定已經中了舉人。
不過有得必有失,卻也成全了這楊繼業孝子的名聲。
如今這楊繼業可算是功成名就,被十里八鄉那些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當作嫁人的首當之選,而同輩之人無論出於品行、才學還是家室,都對他敬畏有加,自然也是羨慕不已,與之往來不覺便弱了氣勢,哪怕是那些惡名在外的潑皮無賴見著他都的規規矩矩的行禮,要麼就繞道走,然而張潛對他不怎麼在意。
從小生於孤苦,從知事起的第一天起,就一直極為艱難的活著。
在一個舉目無親的環境裡,沒有財產沒有田地,家中還有一個瞎了眼的父親,便是再會艹持家業的能人,即便如這楊繼業,恐怕也只能淪落到沿街乞討的地步,然而他卻沒有,幫人做工、撈蝦捕魚,到後來做走方郎中,他做過的事情旁人一輩子也做不完,因此他比別人更加明白,活著多麼的不容易。
張潛是一個明白人,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知道該怎麼做。
這種環境、這種經歷造就出來的他,自然也沒工夫去羨慕別人、嫉妒別人,這隻會讓自己陷入那種糾纏不清的苦惱之中,活著已經如此不容易了,何必再徒增煩惱,讓自己更加不容易呢?
張潛回答楊繼業的語氣很平淡,讓人很難看出他心裡實際沒有多少把握。
“治自然是能治的,不過想要祛除病根卻是沒有辦法。”
張潛如實說道,也許現在吹噓一番能從這楊家榨取到不少診金,可他沒把握就是沒把握,貪圖眼前之利只會給自己招來更多的麻煩事,得不償失,他卻是不會去做的,此時便直接將問題挑明。
“張兄弟何出此言?”楊繼業皺著眉笑了笑,說道:“之前你這幾次推拿,父親大人的病情都緩解了許多,比鎮上的大夫要管用,必然是知曉了病理病因,此時何不開個方子呢?想來效果更好。”
張潛訕訕一笑,搖了搖頭,卻也沒與他明說自己不會抓藥,這般坦白與他說了,指不定就將自己轟出門去,自己辛苦積累的名聲毀於一旦,以後行走鄉間怕是攬不到多少生意了,因此只是婉轉的拒絕道:“老爺子這是久病勞咳引起的哮喘,一到冬季,天氣寒冷起來自然在所難免,這病能養不能醫。”
楊繼業聞言神色微微一變,看了看躺在船上形似槁木的父親,見他還是那副模樣,眉間擰起的皺紋消散了一些,而後拉著張潛到了一旁,壓低了聲音與他說道:“我還是在一旁問你吧,免得說到病情,影響到老爺子的心情,我爹這病到底嚴重到了哪種地步,怎麼就能養不能醫呢?”
張潛自然是要推掉寫方抓藥的事情,便將心頭所想與他說了說,也沒有半分虛假,而且怕這楊繼業不信他所言,乾脆引經據典起來,反正這傢伙也是縣裡的生員,學識比自己高的多,不怕他聽不懂,將素問之中的咳論篇說與他聽,“五臟六腑皆令人咳,令尊這病本就不因肺起,而是腎氣不足,五臟六腑皆能起病,久咳自然也會傷及這五臟六腑,令尊這病有十來年了,如今五臟六腑具損,湯藥雖能解一時之痛,但弊端遠遠大於益處,是藥三分毒,一副藥的殘渣下去損肝耗腎,不如調節飲食,多做運動啊。”
“多做運動?家父已經如此模樣,下床都顯得困難,如何能動。”聽到這話楊繼業眼神深處閃過一絲冷光,卻不是因為張潛這建議而起,似乎抓住什麼契機,臉上卻是毫不顯露,隨即說道:“我看張兄弟這般寒冷的天氣都穿著一件單衣,而且熟知醫理,對身體經絡肺腑也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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