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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微微的鼾聲

輕輕地親吻她的額頭

替她蓋緊些被子

趁她什麼都沒有發覺的時候

再悄悄地飛回來

繼續我的美夢

夢中

我要帶著她一起飛

飛到另一個極其美麗的世界

和她共享那裡的一切

但願從此不要醒來

詩人與大雁的對話

詩人：

大雁啊大雁

你是天使的化身

你可以自由往返於天堂和人間

你一定看到了天堂的美景

請你告訴我

那裡是否有美麗的仙女

那裡是否有絢麗的雲彩和動聽的音樂

為什麼你還要光顧這無味的人間

請你代我乞求上帝

來生讓我也做一支會飛的大雁

大雁：

誰說我穿梭在天堂和人間

我去到地方一片荒蕪

連魔鬼也不曾光顧

你可知我的辛酸

你可知我心中的夙願

我要把大地的花種

帶到那荒蕪的高原

總有一天它要變成燦爛的花園

詩人：

因為你有翅膀

你就可以高飛

去到我夢中也不能飛進的地方

在那裡

你可以營造自己的天堂

如果我也有翅膀

如果我也能飛翔

我就一定能找到我想要的靜土

大雁：

詩人啊詩人

世上不會有什麼天堂

我只是想有個小小的家園

為了能夠安全地存活

你可知當我張開翅膀的時候

有多少支獵槍向我瞄準

你可知我的多少夥伴

墜落在去往家園的路上

我們要去的地方不是天堂

我們的家園很貧窮

沒有豐盛的食物

沒有煦麗的陽光

每一次遙遠的飛行

都讓我們精疲力竭

如果可以遇到上帝

我多麼想乞求他

讓我們來生可以成為人類

蘆葦在河邊抽泣

一根根的蘆葦

光著身子

呆呆地立在河邊

輕輕地抽泣

我問它

你的衣服在哪裡

蘆葦說

我的衣服此刻正包裹著噴香的粽子

躺在農家人的竹籃裡

躺在城裡人的冰箱裡

還有的扔在垃圾箱裡

它們都再也不回到我的身上

我問它

你冷嗎你餓嗎

蘆葦說

沒有了御風的薄衣

我常凍醒在冰涼的午夜

任清晨的露水撒在我身上

滲進我的骨髓

沒有一刻我感到溫暖

我也常餓醒在烈日的午後

儘管烈日當空

我卻無法伸手將陽光擁抱

我無法從它那裡得到溫暖

我也無法將它變成我生命必須的養料

因為我失去了綠葉

從今後我不知道我該怎樣去存活

貧瘠的土地裡

我只能得到清淡的水

稀薄的空氣中

我只能得到縷縷輕風

有時我忍不住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