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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鳴楚?靜,露?秋江曉……從今天開始,你就叫楚白吧。」
「小兔崽子又跟人打架!給我過來,我還收拾不了你了!」
「我送你去學格鬥,是為了將來我不在的時候,你也可以保護好自己。」
他的確不在了。楚白想。那個笨手笨腳到把雞蛋炒糊的男人,那個會笑眯眯地站在門口等自己放學的男人,那個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天冷加衣天熱脫衣的男人。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回憶起這些,明明觸景生情感物傷懷哪個都和他沾不上邊。最後他只能把原因歸結為自己多嘴,非要和邢司南提上那麼一句,顯得他的過去又悲慘又淒涼。
他走的時候他甚至不在場,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才收到一個語焉不詳的結果。他們說他倒在了工作崗位上,他們說他是光榮地犧牲,說他體現了人民警察大公無私的奉獻精神,冠以他烈士的稱號。
於是楚白原本揣著的、對他為什麼不來醫院看看自己的一丁點兒埋怨和不滿,一瞬間煙消雲散。
原來他已經死了啊。
死亡又意味著什麼呢?楚白三十歲了,他不再需要別人來接他放學,不再需要別人提醒他加衣服脫衣服……可是他這輩子再也吃不到那麼難吃的炒雞蛋了。
炒焦的、炒糊的雞蛋,是苦的,他硬著頭皮嚥下去,男人哈哈大笑起來。
……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叫你進來是讓你來罰站的嗎?」邢司南側過身,壓低了聲音對他頤氣指使道,「去,倒兩杯水過來。」
楚白起身,去最角落的飲水機裡接了兩杯水。邢司南將其中一杯遞給中年男人,低聲道:「您還記得她是什麼時候跟您失去聯絡的嗎?」
「七月二十四日……」男人將自己的手機螢幕展示給他們,那是一個計時軟體,「到今天正好是四年。」
「能說說那天發生了什麼嗎?」
「那天早上九點,麗麗給我發了條訊息,說她找到了一份薪資和待遇都很不錯的工作,現在正在去面試的路上。」
「我擔心她被騙,反覆追問她是什麼工作,但是她不肯告訴我,只是說如果能夠面試成功,再告訴我。」
楚白和邢司南對視一眼,顯然,出於種種原因,麗麗並不想讓自己的父母知道她要去一家娛樂會所工作,因而選擇了隱瞞自己的面試地點。
當時的她沒想到,這個決定會改變她的一生。
「那天我工作很忙,沒什麼時間看手機,下班回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等到這時候我才發現,麗麗竟然一直沒有給我發訊息。」
「我馬上給她打了電話,但是撥打過去卻無人接聽。一開始我以為麗麗只是手機沒電了,或者在處理工作。但是到了第二天,她還是沒有回覆我。我和我愛人這才著了急,馬上去派出所報了警。」
「當時負責接待我們的辦案民警說,由於麗麗不是在他們轄區失蹤的,跨地域辦案偵查難度很大,建議我們到贛南來報警。」
「於是我們又趕到了贛南,但是贛南市這麼大,我們甚至沒辦法確定她最後出現的地點在哪裡……」
大概是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景,男人默然良久,再開口時帶上了不易察覺的哭腔:「我和我愛人向公司請了長假,在贛南市找了她兩個月。電視臺,報紙,網路,發傳單,所有你們能想到的方法,我們都試過了……」
邢司南問道:「可以看看你們當時的聊天記錄麼?」
「當然,當然。」中年男人把手機遞給邢司南。正如他方才所言,7月24日當天,他只和女兒進行了非常簡短的交流,而麗麗的最後一條資訊止於上午十點:我到了,面試完再給你發訊息!
邢司南習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