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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圖把安全帶插進插口裡,但由於過於心煩意亂,扣到第三次才成功。邢司南見縫插針,一邊發動車輛,一邊湊過來,在楚白臉上親了一下。
「……」
幾秒後,楚白原本蒼白的臉色陡然浮現出一片不太自然的紅暈,且有愈演愈烈之勢。他偏過頭,看著窗外的人流和車流平復了片刻,咬牙切齒地開口道:「……你為什麼不乾脆留到案子破了嫌疑人抓到了再說呢?」
邢司南笑了一下:「這不是還沒有更直接更有力的證據麼?」
楚白心情欠佳,沒什麼和他貧嘴的慾望。他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道:「這件事,你告訴劉隊了麼?」
「當然,在你在裡面鬥智鬥勇的時候。」邢司南一打方向盤,「劉鋮會和他們對接,一旦確認莫一帆的死因和上一起案件的死者相同,就有了足夠的證據合案處理。屆時,這個系列案件將轉交到局裡,由我們專辦。」
「上一期案件的死者和莫一帆死前都去過『繁花』,這絕不可能是巧合。」楚白道,「我們的兇手把『繁花』酒吧當成了狩獵的場所,在裡面肆無忌憚地尋找他的獵物。」
「嗯。」邢司南道,「上一起案件的受害者和莫一帆的特徵也很相似,同樣是同性戀,同樣長相清秀,同樣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楚白皺緊了眉:「兇手針對的是同性戀群體,但是為什麼……」
「有很多原因。」邢司南道,「第一,兇手單純憎恨同性戀這一群體;第二,兇手本身也是同性戀,且被同性戀傷害過;第三,兇手身邊親近的人是同性戀,並在兇手記憶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這其中還有可能涉及到宗教的因素,幾乎所有的宗教都或明示、或暗示地表達了對同性戀的憎惡和禁令。」邢司南說完,又補充道,「不過,鑑於我國的宗教現狀,這一原因出現的機率並不是很高。」
「和上一起案件的受害者不同,莫一帆是『繁花』的常客,也許會有人注意到他……」楚白說到這裡,垂下眼,睫毛輕微地顫抖了幾下,「如果我們昨天晚上直接去『繁花』找他……」
「別這麼想,在事情發生之前,你根本不可能預測到將會發生什麼。」邢司南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用力握了握,「這並不是你的問題。」
楚白嘆了口氣:「但這是我們原本可以避免的……」
「說句殘忍點的話,就算莫一帆昨天晚上離開了『繁花』,但也未必就能保證他能逃脫兇手的魔爪。」邢司南淡淡道,「我們的兇手殘忍又冷靜,迄今為止還沒有留下過任何線索,他不會放過到手的獵物。」
「更何況,莫一帆活了下來,就意味著另外一個人會死。對於我來說,所有人的生命都非常珍貴,且無法分出一二。我們能做的,就只有找到兇手,並且阻止他,而不是繼續沉湎在毫無意義的追悔之中。」
楚白看著窗外,淺色的瞳孔裡倒映著道路兩旁高大的行道木,快到只剩下一個一瞬而過的模糊殘影。他安靜了一會兒:「……你說的沒錯,但我很好奇,你這輩子就沒有任何時刻,是完全來不及理性思考,只能憑本能地感受到某種情緒的嗎?」
「當然有。」邢司南道,「你從橋上跳下去的時候。」
楚白:「……」
三秒後,他回過頭,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我真榮幸。」
「既然這樣,就少做點死。」恰逢紅燈,邢司南伸手過來,摁了摁楚白的後頸,如同討論「今晚吃什麼」似的輕飄飄道,「在我這裡和別人不一樣的,除了我的家人,就只有你。」
這句話的意義有著與說話的人語調截然相反的沉重,複雜的情緒沉甸甸地聚積在車內狹小的空間裡。楚白有點難以忍受這樣的氛圍,降下了車窗,瞬間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