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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來了。」塞思朵說,她臉上不意外,甚至沒什麼波動。手裡的刀隨意地晃了晃,支撐著穿了盔甲的身子。
搶草場、搶水源,每年都要鬧出些事情,打打殺殺不斷絕,她遠望連串奔跑的低矮戰馬,只說:「起牆。」
軍械部鑄造的鐵牆紋絲不動,就這麼隔開了山原上奔走的戰馬和中帳的前哨,鐵牆之後是更高的城牆樓,正依山而建。
這壁壘看上去固若金湯,之前的衝突多半小規模發生在境線上,只因窮髮部自知沒有膘肥體壯的戰馬和善武之士,硬碰硬得不了什麼好,於是隻會挑夜間突然侵襲,搶上幾隻羊,再在響徹四方的呼哨聲中揚長而去,摩擦都太小,滋生不成戰事。
如今他們直衝山口的城牆而來,底氣倒是十足。
「事出反常必有妖……」塞思朵說:「打起精神來。」
戰馬帶著裹滿皮革的力士,撞到城牆下,卻沒有了進一步的動作,他們默無聲息地排列成隊伍,在城牆底下,像一道黑蛇。
城牆上的人屏息凝神,手裡的長弓已經拉滿,但正如他們悄無聲息地來,這群前鋒戰士悄無聲息地退回去,連半點侵襲的意思都沒有。
白日裡這動作重複了十數次,來了,不做聲,退回去了,再來。
天色黑沉沉灰下來,給這曾埋葬過數萬性命的山原籠罩上一層寂色,厚重而壓抑。
塞思朵依然咬著唇,她直覺這看似和平的行為並不正常,這群餓急了餓瘋了的郊狼,明明比誰都更渴求關口以內豐美的草場與尚未斷流的水。
號角聲隱隱從遠處傳來,她拉滿了肩上金弓,一錯不錯地,將手臂架在半空,直指向天盡頭的冰原深處。
戰馬們帶著戰士再度衝刺過來,刷地停下,再度退潮似的,退回去了。
壓城的黑雲退散又聚攏,城牆上的弓手都摸不住頭腦,一道道小旗不斷飛舞,表示敵襲的紅和表示安寧的綠不停交替。
「太快了……」塞思朵說:「望樓上的旗手都停下來。」
她咬牙切齒,從胸口摸索半天,摸出一枚極小的琉璃片。
「咔嗒」一聲,琉璃片卡進一桿手臂長的銅棒,那是一枚南郡出產的千里望,世家子弟用來玩賞風景的好東西,雖然看不到千里之外,看遠一些,是沒問題了。
「再來啊。」她說,縱身越上城頭。周檀扔給她的新奇玩物數不勝數,看來居然各個能派上用場。
長弓拉滿,泛著碎金似的光芒。她沒穿紅甲,卻依然是個惹眼的靶子,沒有箭射過來,挽弓的手臂,青筋畢現。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
十一在外面漂泊,更新不太穩定,非常感謝大家。
第75章 、真假佛
玉京紀家……的紀;
無憂河,在壁畫中便是一條流淌著的,翻湧暗紅色浪潮的河。
墓穴中的地下暗河模仿了壁畫上所描繪的無憂河,飄滿紅色的水草,兩岸種植一種長相奇異的紅蓮,在黑暗中幽幽閃爍,如同鬼火。
「這不墳頭上才長的東西嗎?」阿胡臺在背後嘖嘖道:「涼州人都叫它鬼紅花,跟那種一般的紅蓮花還不一樣,這花兒啊,不需要日照,天越黑,它長得越烈。」
烈得火燒三千里似的。
鬼紅花,真是鬼門關。再向下走,路幾乎都被白骨堵死,頭頂偶爾探出個空洞洞的眼窟窿,周檀和它撞了個面對面,索性把帕子整個纏在鼻子上,撲哧撲哧地出著氣。
骨頭堆出的毯子,迎客似的,直指甬道盡頭。視野驟然開闊,地下暗河在這裡變成了深潭,一線光從頭頂照射下來,在滿地的辰砂中,也變得發紅起來。
穹頂高不可攀,紅蓮一簇一簇地遍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