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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還是血?周檀懷疑地看向那方波瀾不驚的潭水,看起來極深,他拋擲一顆石子,良久,咚地一聲。
《冶礦圖》裡有金有銀有銅,各色礦產都描述齊全了,卻不涉及鐵礦,周檀原本以為這紅點指向的是硃砂礦,如今一想,似乎是……這血一樣的潭子。
周圍的紅蓮開得密集,周檀又問道:「你是何人?」
「佛……」那人如癲如狂地大笑出聲,肩膀不斷顫抖,中風似的忽然倒地,他掙扎著,張開雙臂大聲喊叫:「我是佛,真佛!」
「扯呢!」圍觀群眾紛紛出聲,是軍械部的閒人們溜進來了。
周檀的神色越發凝重,因為他發現,這人根本沒什麼撒謊的頭腦,他的語氣,格外真實。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
起名廢作者瘋狂撓頭,突然發現自己的文章裡不但有橙汁兒,還有魚頭哈哈哈。
皇帝:雖然我眼神不好腦子不好,但我熱愛攪渾水。
大家假期愉快哇。
第76章 、天妃指
——天妃指上世人死——
圍觀群眾紛紛咋舌,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周檀打量他,看不見五官和神情,他能理解這樣的詫異,至高無上的真佛替身,怎麼可能淪為這樣的一灘泥?
但更深的靜默席捲心頭,他已經猜出事情的始末,也自然知道,揣著一腔算計造神的人,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什麼生辰?」周檀問道。
「霜月……」那人啞聲說,一邊回憶,一邊抖著指頭摳挖地上的泥水:「霜月尾巴霧月頭,冬去春來燕還家。」
果然,甚至不必再問。
但紀青如果清楚這是謠言,是編造出的破咒之法,又怎麼會這樣篤信呢?
「南邊現在的皇帝……」阿胡臺忽然說:「不是文淵帝的親子啊。」
「你怎麼知道?」
「啊……」他說道,滿臉理所當然:「燕雲樓裡都這麼說。」
「那……他是誰?」
「濟州王的孩子唄……」阿胡臺掏耳朵,死命地回憶道:「什麼臨死託孤什麼兄弟情深,反正他應該是文淵帝的侄子。你看那個紀,寫得就和玉京紀家的紀不一樣,那個啥,那個撇對吧。」
周檀愕然,這樣的秘辛連他這樣長在宮廷中的人都不知曉,北地的人,怎麼一清二楚這捂在被窩裡的家事?
燕雲樓再怎麼縱橫天下無所不知,也太過了。
筆畫果然略有區別,周檀挑眉,意識到這印章中的紀,或許指向那一支人丁單薄,如今和絕後沒什麼區別的皇室分支——濟州紀家。
周檀來回摩擦印信,擦下一指頭的粉末,零丁香氣漂浮。那是一種胭脂色的粉末,雪裡一點緋紅似的。
早亡的濟州王妃,據說就出自濟州的造香世家,學得一手出入宮闈的造香技法。
造香,香!
「人命脆得跟紙似的,風花雪月美人香,什麼不能殺人。」
他忽然想起陸承芝唸叨的話,心裡越發驚悸,難怪紀清河被他如此視為眼中釘,不是嫡子,勉強算長子,文淵帝什麼都算得到,偏偏對親眷們,過分……心軟。
心軟到任人揉捏。
濟州王這人,在周檀印象裡,不過是個畫像,活人沒見過,死人也沒見過,沒人記掛他,更沒人知曉背後有什麼隱秘之事。
他性子溫敦,據說是個少言寡語的老好人,鬧得最大的事情,也不過是年少慕艾,撕了自家的婚約,要去娶那位出身平平的妃。
阿胡臺一拍腦門,出言驚人:「濟州王妃最拿手的那支香方,不就叫雪融春嗎?!」
周檀已經不想呵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