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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香的……」奄奄一息的人咧大嘴笑:「最香的是人啊!那個嬰孩、那個嬰孩命可真好,母親做了天妃侍,自己還能活這麼久。」
雪融春樓、雪融春苑、管他什麼雪融春,周檀眼皮一抬,直覺他在說赫連允,天妃侍是天妃親信,養在身邊的侍女,卻也是……等級最高的祭品。
雪融春為名的建築裡都養著什麼人?
琵琶女、歌舞姬,身世浮沉,無根浮萍,任她……拿捏。東舟的孤女們被她一群群地帶來,一群群地送上祭壇,只怕是為了逆天而為,做什麼復活死人復仇活人的可笑事情。
周檀沒顧得上管她的籌劃,既然毒是胎裡來的,死去的母體帶走了更多的毒素,剩下的勢必能解。
但解藥到底在何處?
「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眼看那位神智回來了半寸,周檀開口問詢。
那人背靠塗滿硃砂的牆壁,舌頭伸長,呼哧呼哧喘著氣,聞聲卻上氣不接下氣地狂笑出聲:「死人啊,殺活人,大家都死了。」
他說得不知所云,周檀環顧四方,默默思忖。
紅蓮小舟被推進暗河,還繫上了只有祭祀時候才使用的紅綢,說明當日在進行祭祀,教徒聚集在此,不算難猜。
那交纏在一起的骨頭,似乎也說明這祭祀是一場拋卻體面的狂歡,縱情縱慾,無所拘束。
中途發生了什麼?
有些骨頭身上帶刀,還是打磨得頗為鋒利的刀,規制統一,和手無寸鐵都穿紅袍的教徒們,不是一撥人,他們忽然闖入,是為了中斷祭祀?
雖然是統一的武器,卻又不那麼製作精巧,誰家的軍隊也不會這麼鬆散,不是軍隊,卻又有數量不少的武器,周檀微微按住額角,腳尖踩上泥地。
「你以為教徒們心地純善一心一意,早就……分崩離析了啊。」
周檀已經懶得管這人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變猴算什麼情況,他是那場血腥祭祀中唯一存活的人,他身上必定有什麼保命的路子。
周檀上下打量他,對面的視線同樣在掃視他的全身。
分崩離析,內部鬧開了花兒,怎樣才能死得只剩一個?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
最近比較多在週五日一更新。
假期去蘇州摸了幾天魚,實在快樂。
第78章 、舊芙蓉
春庭月、赴良宵;
來路上,一路都是精心繪出的壁畫。周檀回憶來路上看見的東西,眼底浮起一層灰霧。
吃什麼喝什麼,打什麼殺什麼,他懶於關注,只拼命回憶那邊邊角角是否燃燒香料,天妃降世往往腳踩流光,祥雲一飄也看不清楚是人是鬼。
煙霧中繪製頂禮膜拜的人群,似乎人人頭頂都有一絲香霧吹出的線,纏繞著延伸直至天妃指尖。
清心丸藥,那所謂的好東西,幾乎能斷定是把控人心的機巧玩意兒。
但壁畫上不會繪製她提煉藥與毒的過程,也不會留存什麼管用的線索。能開口的,似乎只剩眼前半人半鬼的這位。
這位似乎覺得泥巴比人更有趣,依然低頭不語,指頭上一片猩紅。
「祭祀,然後呢?」周檀安下語氣,緩慢地問話:「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什麼?」他歪頭,索性在地上用指頭塗抹起來。
硃砂和泥水混雜在一起,周檀示意身後擠著的人去前方探路,等軍械部的人飛簷走壁似的沒影了,才蹲下身仔細端詳泥地上的劃痕。
刀劍的形狀只刺神像下的女子,那女子被指頭狠狠塗抹硃砂,抹出了一層血一樣的衣裙,周檀懶得管的事情一向吝嗇記憶,他全不知道濟州妃姓甚名誰,但玉川江畔的一見鍾情,他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