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怕他死(第1/2 頁)
崔元卿不光替她簪了花,還讓她等他,這算是……向她低頭服軟?
程頌安不敢置信地看他,問道:“等你幹什麼?”
崔元卿帶著氣笑了一下,低頭湊近了去捏她的臉,幽幽道:“我此去江南,勢必要與當地門閥和宗族鬥法,少則半年,長則一兩年也有可能。”
程頌安被他這個動作驚了一下,崔元卿果真是瘋了,她僵直了身體,淡淡哦了一聲,這個事她早就知道了,前世他去了差不多有一年之久。
那個時候,她每日替他擔心,常常遣人帶了書信和東西過去,而崔元卿從來都只是給整個崔家回一封報平安的信,未曾對她有過隻言片語的私話。
她不是一直在等他麼?她等了他一輩子,能回應一下她,可惜,到死也沒等到。
今生這算什麼呢,他回來的次數多了,跟她說的話多了,甚至開始主動跟他低頭服軟了。
可是,程頌安感覺不到一絲的溫馨,反而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怪異,下意識就覺得崔元卿是有什麼陰謀。
她從他懷裡掙脫出來道:“那有什麼等不等的,我就在這裡,能去哪兒?”
崔元卿眼中一動,似是在剋制著什麼,淡淡道:“你去過蘇杭一帶麼?想不想去?”
程頌安這會兒是真有些怕,崔元卿莫不是被下了降頭?他這是在邀請她同去江南?
她才不要去,他是要去跟當地的地頭蛇們纏鬥,一不小心就要命的,又不是遊山玩水。前世崔元卿在那一年,手中沾了多少血,才活著回來的,她便是在內宅,也聽過其兇險。
她頭搖得像擺尾的魚:“不想。”
崔元卿垂下眼眸,澀聲問道:“為何?”
程頌安回答的倒也老實:“俗語說,天高皇帝遠,強龍不壓地頭蛇,出了這樣的大案,江南士族門閥和宗族必定如鐵桶一般牢固,查他們,那是千難萬險,一不小心便會丟了性命,我怕死。”
崔元卿輕笑一下,挑著眉毛問道:“你會怕?”
程頌安:“當然。”
死過一次的人,會比旁人更怕死。
崔元卿斂了笑,正經問道:“那怕不怕我死?”
程頌安僵在當地,她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從未想過崔元卿會死,從不露鋒芒,到初涉黨爭,奪嫡,最後又入閣拜相,每一步他都走得很穩。
她死的時候,他剛三十出頭,正值壯年,上有天子重用,下有太子依賴,家中還有一個等了他十年的新夫人和兒子。
程頌安想象不到,崔元卿會在什麼情況下,以什麼樣的情狀死去。
崔元卿見她不答,不依不饒地追問:“怕不怕我死?”
程頌安抬起頭,跟他平視道:“不怕。”
崔元卿掩在寬大袍袖之下的手掌一縮,又問道:“為什麼?”
程頌安再也忍耐不得,反問道:“大人句句好沒道理,我以為前些日子說的很清楚了,不要再試探我,也不必假惺惺維持什麼夫妻間的體面。你去查你的案子,我在家替你盡孝,你活著自有你的榮光,你死了我給你守寡,有什麼可怕的?”
崔元卿釋然地長出一口氣,起身道:“我去瞧瞧母親和祖母。”
待他走後,程頌安喚海棠把藥膳端進來,一口飲下,喝得精光。
他要是死了就好了,誰當皇帝都不會跟她一個寡婦為難,她美美當三品要員的遺孀,不用想和離的事,也不用考慮程挽心,就每天守著大院子吃喝玩樂罷了,想想都覺得是天上人間。
只可惜崔元卿的命很硬,也只能想想而已,日子還得過,以後的和離還是得做打算。
這兩天再彆扭,還是得貌合神離地一處坐臥吃喝,到了餘老太太壽宴這天,兩個人更是卯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