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長大了(第1/2 頁)
“我說了,從未與你開始過,談什麼重新開始?”程頌安哭夠了,伏在他背上,像無事發生過一樣。
崔元卿的腳步放的很緩,默了一會兒,問道:“程頌安,你對我的態度,是一夕之間改變的,成婚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程頌安心頭一跳,崔元卿自定親之時,就從不與她有什麼私下往來,即便那個時候外界都傳揚她愛慕於他,他也從未有過回應,那他是怎麼發現自己對他態度轉變是在成婚那天呢?
那天是她重生的日子,是她的秘密,她一直都偽裝的很好,即便是跟前世有了改變,但也沒人能發現她不是從前的自己了。
崔元卿心思很細,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但細膩到這種程度,還是始料未及。
程頌安冷冷道:“沒有什麼,只是看清了你對我十分不好。”
“是,我對你不好。”崔元卿直接承認了,沒有一絲猶豫。
程頌安有些惱,她倒寧願他反駁她,那她就可以逐條跟他羅列,他是怎麼對她不好的。這樣毫不猶豫的承認,分明是拿準了她無可奈何。
下一刻,崔元卿又道:“再等等,行麼?等我從江南迴來。”
程頌安一怔:“什麼?“
崔元卿停了下來,垂著頭道:“從江南迴來,我把我的心捧出來,給你看。”
這句話淺白得不像文采斐然的翰林學士說出的,但說出來卻似乎比他鑽研文章時更顯斟酌。崔元卿自幼天資過人,以詩書文才揚名京城,可他的才華從未用在過兒女情長之上。
程頌安的心跳透過胸膛,砸在崔元卿的背上,回應她的,是崔元卿更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很快,她就冷靜下來,她受夠了他的反覆無常:“崔大人當真好笑,你似乎忘了剛才撇下我,跟我二妹在院中私會的事。哼,你的心,我不想看,太髒了。”
崔元卿腳下一個踉蹌,又迅速穩穩托住程頌安,不再說話,腳步變得更加緩慢,這條路也被他走得極其漫長。
“崔大人,若不要和離,且就這樣過下去吧,真心是很珍貴的東西,不是每個人都有,也不是交付出去,就會被珍惜的。我曾經也這樣把我的心捧出來給人看,但他不在乎。”
崔元卿依舊沒有吭聲,但身體繃的很緊,整個背僵硬的硌人。
程頌安仰頭看了看月亮,喃喃念道:“東城邊,南陌上,正日烘池館,競走香輪。綺筵散,誰人可繼芳塵。更好明光宮殿,幾枝先近日邊勻。金尊倒,拚了盡燭,不管黃昏。”
……
回到筠香館門口,程頌安要他把自己放下來,但崔元卿執拗地將她背進屋裡,徑直放在羅漢床上,又為她解了披風,自己才轉身去了。
踏雪早瞧見了,笑嘻嘻地跟嬤嬤們使眼色,嬤嬤連忙帶著幾個丫頭去灶上準備燒水去了。
沒多大會兒,卻見崔元卿抱了一罈東西回來,輕輕放在桌上。
程頌安不解地看了一眼。
崔元卿揭開封口,一股幽香立刻飄了出來,是埋了至少十年的美酒。他凝視著程頌安:“這壇酒是我十多歲的時候埋下的,你今日喝了那麼多,卻沒有一杯是同我喝的,不如再飲一杯為我餞行吧。”
程頌安聞到美酒的馥郁香氣,吩咐踏雪拿杯子來倒上,舉到嘴邊,忽而笑了笑:“你埋了十年,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都沒挖出來喝,想必在等一個更重要的時候吧?”
崔元卿垂眸,為自己倒了一杯,在她杯上碰了碰,點頭道:“我在等一個孩子長大,但她長大了,沒認出我來。”
程頌安嗤地笑了一聲:“怎麼這樣矯情?他沒認出你,你告訴他便是。”
崔元卿喉結滾了一滾,仰頭將酒送入口中,一飲而盡。
程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