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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春燕也曾說袁秋柏長得很像她那個一心追求藝術的、不負責任的爹。袁秋柏沒有見過他,但是這個男人確實在她身上留下了什麼磨滅不去的東西,就留在精神裡,留在血脈裡。
李易河望著袁秋柏熟悉又陌生的側臉,忽然想起前幾天的那個晚上,袁秋柏沒戴眼鏡,躺在天河休息室的床上靜靜地看著自己,那個眼神讓他在之後好幾個的深夜裡輾轉反側,即使閉上眼睛,心裡還會一陣顫抖。
他亂七八糟地想了會兒,袁秋柏把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黑色皮筋遞給他,讓他扎一下頭髮,李易河接過來,安靜片刻後又堅定地抬起頭,對袁秋柏鄭重其事地說:「秋柏,我們結婚吧!」
袁秋柏:……
儘管她神情未變,但眼神裡依然流露出些許匪夷所思的意味,袁秋柏略帶點嫌棄地看向李易河,又看向旁邊看熱鬧的邱炬,禮貌卻不失嚴肅地說:「邱醫生,麻煩你給他也看看腦子……」
邱炬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他臉上燦爛的笑容極有感染力,笑夠了就收起病例本,對袁秋柏說:「袁小姐,你今天狀態比前幾天好多了,軀體化症狀也已經消退……不過『抑鬱症』這個詞最好還是不要跟『而已』這個詞放在一起,畢竟也是一種需要治療的疾病,不需要恐懼,但是需要重視……」
邱炬和藹可親地跟袁秋柏聊完以後,李易河又在單人病房裡陪袁秋柏坐了一會兒,亦或者說,是單方面打擾袁秋柏,在袁秋柏再三保證自己不會連夜搬走以後,李易河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李易河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再次回頭望向袁秋柏,他站在稍遠處,看著袁助理沖自己溫柔地揮了揮手,平靜地說:「提前向你說聲新年快樂,李總。」
她那雙安靜的眼睛,深深地印進李易河眸底,李易河心臟猛地一縮,愣愣地看著坐在床上隨意披散著頭髮的袁秋柏,他莫名感到心臟發酸,遲鈍地跟她揮手告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公司的。
知道袁秋柏會在固定的地方等待自己以後,李易河心裡好像重新有了主心骨,往後的幾天,他精神狀態明顯好了很多,不僅有了重新注意起了自己的穿衣打扮,在公司工作的時候也重新有了笑臉。
每個午後李易河都會離開公司,獨自駕車去花店買一捧花,然後帶著花去探望袁秋柏。
幾天下來,病房裡擺滿了鮮花,蘭花、水仙、甚至還有火鶴、康乃馨、洋蘭等等,整間病房被映照得不像深冬時節,反而像是生機勃勃的春天,整個房間裡的東西,屬於李易河的簡直比袁秋柏一個病人的都要多。
但是袁秋柏不可否認的是,李易河確實是整個醫院裡最明媚的一道景色,每次他推開門從外面走進來時,袁秋柏都會覺得暖融融的陽光好像也隨著他的身影一起闖進了蒼白冰冷的病房。
李易河頭上還扎著袁秋柏隨手送給他的那個普普通通的黑色皮筋,立體的五官像是精雕細琢出來的一樣,英挺漂亮的鼻子在臉側投下一道陰影,人比花耀眼。
他放下花,就自來熟地坐在窗邊給袁秋柏扒橘子。
袁秋柏看到他今天穿了件學院風的米白色大衣,比起來探病,更像是來走秀臺的。
李易河欣長、骨節分明的手上帶著一枚黑金色閃閃的戒指,透著股低調的張揚,配上那張活色生香的臉,整個人都帶著高貴的氣息,但是扒起橘子來又莫名接地氣。
「最近不忙嗎?」袁秋柏從李易河手裡接過橘子,隨口問。
「很忙……你不在我身邊,我覺得很彆扭。」李易河語氣裡自然而然地帶了點撒嬌的意味,依舊和兩人從前相處時一樣。
袁秋柏沒有接話,也沒有安慰他,她其實並不是那麼容易心軟的性子,做出的決定也不會輕易改變。
「快要過年了……你還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