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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味道太苦了,苦到讓她對人生的回憶都覺得苦澀。這絕不只是味覺層面的,而是一種生命的禁錮,是她永世不可對人言的,一旦揭開就會萬劫不復的秘密。
楚王因為容貌有失而沒有登基的機會,而她說到底,其實是身中慢毒,懷有隱疾,她比楚王更沒有資格當皇帝。
這個秘密,她很早就想擺脫它,當她知道未來自己登基就可以到鬱青山許願時,她就在計劃要不要登山求神直接解了自己身上的慢毒。
這樣她的根基才算真正的安穩。
可是機會只有一次,那時她還有夏安的藥方,還有一條退路,所以遲遲沒有動身到鬱青山,使用這唯一一張靈驗的底牌。
但是現在,她因為陰雲霽停了藥,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她要妥善的處理好全部的事,容不得半分行差踏錯。
路已經走了大半了,從山腰望見的濃濃雲霧,此時正繚繞在自己的周圍。李祐溫走動時帶起來的微風,使得它們開始緩緩流淌,溶溶澹澹,盤縈於懷。
李祐溫忍不住伸出手來,五指張開企圖撫摸它們,可是隻覺得掌心微涼。她快速的握拳,可是放到眼前再開啟,手裡還是空無一物。
李祐溫無奈的苦笑一下,既然這些流雲不願意被自己抓住,為什麼還要執拗的圍著自己不放呢?就像,就像那個七竅玲瓏,猜不透心思的人一樣。
這些雲霧留不住李祐溫,她也抓不住它們,若是還想這般陪伴,是否她要留這山間玉階上,從容挺拔的屹立萬年才行呢?
李祐溫緩緩垂下眼眸,看著這些無知無覺水霧,慢慢想著,這是不可能做到的。
她必須要穿過它們,向前走下去。
李祐溫來到了鬱青山頂,入目仍是漢白玉的華柱,一根根矗立高聳,兩側連綿直通到宮殿前。那宮殿恢弘大氣,佔地極大,層層飛簷疊嶂。在雪光的對映下,琉璃瓦鎏金沿炫目耀眼,筆直的殿脊尾處嘲風獸張口傲立,朱紅的殿門敞開,裡面隱隱有紗帳飄動。
這座宮殿就是比照乾清宮也不遑多讓。
李祐溫踏上最後一階臺階,方才有數人列隊相迎。兩排侍者長身玉立,身著白衣,以紗覆面,僅露出一雙眼睛,看著不辨男女。此時垂手恭迎,行動間從容不迫,自有一股渺渺仙氣。
李祐溫心裡暗驚,以她的武功竟是沒有注意到他們是如何出現的。
況且此處殊為怪異,她一時沒有察覺,晃了一下才發現,此處日光竟是乾燥有如實質,彷彿隔絕了空氣,是直接從太陽處散發出來的。
覆白紗的侍從為首者,深施一禮,輕輕說道:&ldo;陛下撥冗親來,臣等不勝歡欣。陛下登山之時,本教便已知曉。只是本教有令,需要等陛下邁過這最後一層臺階方可迎接,還望陛下恕罪。教主已在大殿恭候多時。&rdo;
這聲音如同玉石相擊,泠泠悅耳,空靈迴蕩卻仍舊分不出性別。話語畢恭畢敬,可是恐怕此處人人心知肚明,李祐溫根本降不了任何的罪。
李祐溫涵養極高,聞言只是挑挑眉,淡淡笑道:&ldo;如此便有勞你帶路。&rdo;
為首者頭一低,說道:&ldo;臣不敢。&rdo;便躬身帶路向主殿走去。
穿過殿前空地,地磚上布滿雕飾,一路行至朱紅門側,侍者方才停下,恭敬說道:&ldo;陛下直入便可。&rdo;
李祐溫幾乎要發笑,還從未有人讓她自行去見,但是現在可不是憤怒的時候。她挑了挑眉,露出幾許興味。
殿內仍是處處紗帳垂落,堂上赫然立著諸多牌位,李祐溫定睛一看,竟然都是自己的先祖。
可是並不全,譬如自己的父皇就不在其中。轉了一瞬,李祐溫方才明白,這些牌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