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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吝辜的聲音從未停下,她只覺眼前忽而昏暗一片,意識仿若正在被人抽離,逐漸變幻的迷濛之中,白衣女修和二位黑衣人的身影亦變得扭曲。
她趕忙就地盤坐,調息靈力,閉目養神的當頭,耳畔呼號的風聲好似要將自己扯碎,只是風聲不過片刻便漸漸減弱。
一瞬,身周陷入寂靜。
靜得能聽聞自己的呼吸聲,白凡凡深吸了口氣,愈發覺得內裡靈力充盈要漲裂。
緩緩睜眼,入目的正是明光滿室的房屋和一面畫滿修士像的石壁。
她幾乎霎時抽回了意識,扭頭看向身後,彼時吝辜一身雪白單衣,蒼白的面目幾乎要融入其中消失不見,他正緊閉雙目蹙著眉,痛苦萬分地倚坐在牆角。
座下蓮花臺託著她上下浮動,依舊是一片靜謐,只是不知是否是幻覺,四周壁畫上的修士像有所變化,卻又一時看不出所以然。
「師兄?」褪去方才夢境中的一身冷厲,白凡凡又恢復了早先乖巧天真的模樣,「師兄你怎麼了?」
吝辜緊闔的雙目輕輕一顫,隨即緩緩睜開,見她完好無損地坐定在蓮花臺上,輕輕吐出一口氣:「沒事,咱們先離開這兒。」
他艱難地扶著牆起身,見她一躍而下,身姿輕盈,顯然是修為提升不少。兩人前後離去,未見壁畫上的修士阻攔,也未見當初附身的鷹眼的身影。
見她跟在身側一言不發,離開壓抑的修習室後,吝辜緩聲開口:「今日暫且至此,稍會兒我會為你送來丹藥,服下後助於修行提升。」
「暫且?」白凡凡微微一愣,「今後還需過來麼?」
「當然,靈力的灌養須循序漸進,今日不過只是一個開端,這三月,你需每隔十日入室一趟。今日較匆忙是因我離開禁室不久,待下回身體恢復些,你便可待得久些,多多吸收羅剎提供的靈力。」
她恍然大悟,卻又一時困惑不解:「方才夢境中的心魔,今後還會出現麼?」
「會。」吝辜微一點頭,唇角飄出的語氣微弱得幾乎要散入風中,可他偏生支撐著不讓旁人扶持,「心魔一日不消,便會一日成為他人拿捏的把柄,這無可厚非。」
他微微抬起頭來看向她,頗有些語重心長:「你需明白,羅剎最喜蠶食因心魔而被困的弱小神識和魂魄,故而今後再去,千萬牢記,夢境中無論見到何人,無論發生何事,皆不可生出惡念。」
「惡念……」白凡凡喃喃著垂下眼簾,一時陷入沉思。
「一旦生出惡念,若是惡念修為不夠強大,便只能做羅剎的案上魚肉,而若你能堅守本心,羅剎亦會為你提供源源不斷的靈力,有得必有失……」他虛握空拳置於唇下,輕掩著咳了數聲,「方才若非我相助,只怕體內滋養的靈力已將你腐蝕殆盡。」
她沉默著,並未說出自己夢境中施展煞氣的事,而吝辜的神色,也好似未從自己身上看出任何魔氣侵擾的跡象,她一邊猶疑夢境中經歷的一切是真是假,一邊追上師兄的步伐。
師兄身體虛弱,走得並不算快,她跟在身後發愣著亦步亦趨,周圍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才見白凡凡微微抬眼,暗自嘀咕:「怎麼會有心魔……」
「人人皆有心魔,或大或小,不必奇怪。」
她奇怪的自然不是這個,她只是困惑,心魔中為何會有杜師姐?
她對師姐有種道不明的熟悉和親近,而師姐三番兩次救自己又令她選擇無條件地信任師姐,師姐人美心善、待人真誠,她確是喜歡的。只是,她一直以為純粹的喜歡和欣賞不過心中一條涓涓細流,何時到了江河崩騰以致成心魔的地步……
見她發愣,吝辜輕咳著問:「可是方才夢境中遇到了何人?」
作者有話要說:凡凡對